第178章
穆骏游你小子行啊,叫这么一个家伙来送信,什么意思?
孙将军脑子里翻江倒海,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媳妇好端端跟人说两句话,他在旁边疑神疑鬼的,多不像话。
岁数都是比这个小御史大上一轮的人了,计较这些未免也太过可笑。
想到这儿,孙见松又在心里暗骂一句。
比他小一轮——不到弱冠的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怎么这么能逼*逼赖赖?
在孙见松醋海翻腾的时候,数千名黄池军将士已经准备就绪,各个英姿勃发。
领头的那个还是面熟的人。
正是昨日被洛津景“追杀”的偷马贼,李戒。
昨天还挨了一顿训的他瞅见表姐在看自己,气焰顿时灭了半截,执旗指挥队伍的手都险些没抬直。
杜宣缘这个乖觉的家伙故意面露赞叹地说:“这位指挥当真威风凛凛。”
洛津景观望一会儿,嫌弃地摇摇头。
她对身边的孙见松道:“他是不是懈怠了?这手伸得跟个鸡爪子一样。”
“还有这些兵。”洛津景皱着眉头,“布阵后排手持长枪的士卒应当刺敌人脐下三寸的弱点,你看看这、这,还有那,这几个阵容,除非对面来得巨人,不然哪刺得到?再举高点就直接戳到太阳了!操练的时候动作都不准,上战场能打得准?”
站在瞭望台上的小表弟听不见声,但一看见表姐眉头一皱,立马冷汗淋漓,握着旗子的手都有点颤抖。
孙见松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他淡淡地说:“是要多历练。惕守年纪还轻,有不到位的地方。”
洛津景张张嘴,还是把话咽下去,撇嘴道:“还是得多上点心,练一练。”
杜宣缘美美隐身。
不过孙见松实际上一直注意着她呢。
眼见着把媳妇哄过去,他话锋一转,立马对上杜宣缘道:“陈御史,不知安南军中操练可有什么技巧?可否互通有无一番?”
在军营里混的,排兵布阵总要懂那么点儿。
一听孙见松试探宿主,系统登时来劲了,将《孙子兵法》、《六韬》、《吴子》等等一字排开,只等杜宣缘一声令下,它现场报幕,让它的女主能夸夸其谈,惊艳在场所有人。
可杜宣缘却纹丝不动。
她故作腼腆地对孙见松道:“实在惭愧,在下来军营时日尚浅,又逢江南水患,前些日子忙于赈灾,对此不曾了解过多少。”
孙见松的嘲讽都到嘴边,又被洛津景的话打断。
她笑着对杜宣缘道:“你还不到弱冠,有的是时间慢慢学。”
孙见松:……
媳妇,你表弟也就去年才及冠,刚刚你还皱着眉头一通摇头。
怎么到这货,她就能慢慢学了啊!
第100章 在军营里称职务!
眼见着有洛津景维护,杜宣缘简直是如鱼得水,孙见松趁洛津景不注意,立马看向瞭望台的小表舅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操练匆匆结束,李戒从瞭望台中间跳下来,跑到表姐面前卖乖。
见表姐要拷问自己,他赶忙拉着洛津景道:“表姐表姐,给我留点面子吧,咱们去后边说,您慢慢教我。”
看着洛津景被李戒引走,孙见松朝杜宣缘露出一个森森笑意。
杜宣缘回以“单纯无辜”的笑。
孙见松借带她参观的由头,调度着杜宣缘往无人处走。
杜宣缘也好似无知无觉般跟着他。
他的兵刚刚操练一通,黄池军的靶场这儿现在空无一人,正是兴师问罪的好地方。
“陈御史好本事啊。”孙见松冷笑道。
他站定在距离三尺的靶前,指尖摩挲着悬挂在旁的一把简单古朴的角弓。
杜宣缘端得是一脸无辜:“将军这是何意?”
还得多亏陈仲因这副人畜无害的好皮囊,杜宣缘用起来得心应手,歪着头瞧着别人的时候看起来真怪懵懂的。
不过孙将军瞧这小白脸就一肚子火。
他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少在这儿装蒜。刻意接近、讨好津景,不就是希望她庇护于你吗?”
杜宣缘故作恍然,道:“将军是误会了!”
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她又急匆匆解释道:“我与津景姐一见如故,才多聊了几句,津景姐如我亲姐一般,还望将军不要误会。”
今年少雨,吴地茶叶减产。
若是此时茶农来黄池军营地看看,又何必看着居高不下的茶价望洋兴叹呢?
孙见松怒道:“如姐姐一般?那你是不是还得叫我声姐夫?”
“姐夫。”杜宣缘打蛇随棍上,一点不怵地唤道。
孙见松气极,抄起手边的弓箭,拉弓挽箭直勾勾对准杜宣缘。
靶场训练用的箭头是特制的木质箭头。
只是二人相距不过一臂,这样的距离,纵使拿着小树棍戳,也可能戳瞎人眼,更何况是拉满弓弦的角弓?
然而杜宣缘从容不迫。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定定望向孙见松,明亮得双眼里倒映着尖锐的箭头,像是尘封在琥珀里锐利的光芒。
孙见松拉弦的手松开。
与此同时持弓的方向一调,飞出的箭矢正中三尺外的靶心。
他面色沉沉,道:“督军御史都是他穆骏游的亲信了,谁信他没有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