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秦晅一寸寸描绘着,慢慢把眼睛也闭上来。
  这样的黑,仿佛自己还在地底深处,长长的走道每走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响,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走道的尽头墓室里,住着那个守墓的怪人。
  他总是叹气,偶尔还会在墙上刻自己女儿的雕像,每次夸赞起来都恨不得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用词放到她身上。
  刻完肖像的时候,他还特地拉着秦晅的手去摸过:“看,我女儿漂亮吧。”
  他根本看不见,每一根线条折射到心眼里都扭曲了形状。
  大约是因为已然知道了她的真实模样,在心里留下了模子,现在虽然也只是靠手摩挲着描画,邵萱萱的脸却一点儿也没变形。
  仍旧是那样的眼睛和鼻子,只是较之以前消瘦了一些,因为睡眠太少而微有些浮肿的眼皮下的眼睛,也少了生机和灵动。
  “邵萱萱,”他轻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微微抬起上半身,又唤了一声,“邵萱萱?”
  邵萱萱那小狗一样的鼾声又响了起来,秦晅有些寂寥的失笑出声。
  他在黑暗里静坐了一会儿,微微俯下身,又蓦然坐了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出手如电地一个手刀斜斜地劈在她脖子上。
  鼾声登时中断,邵萱萱都来不及应上一声呢,就从沉睡转成了昏迷。
  秦晅这才满意,俯下身,低头吻了上去。明明是自己把人打晕的,却又因为那柔软的嘴唇没有回应,而生气一股无名火气,手指狠狠地掐在她腰上,甚至还拧住一小撮肉转动了一下。
  亏得邵萱萱是昏迷状态,不然非疼哭出声不可。
  秦晅又想起她蹲在雪地上生无可恋地模样,嫉恨的火越烧越旺,手上力道也更大,没了意识的身体都条件反射一般开始躲避。
  秦晅这才松手,翻过身独自躺了一会儿,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夜凉如水,最后到底还是重新转过头,将人搂进了怀里。
  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抱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第九十六回安眠
  第九十六回安眠
  秦晅醒来时候,邵萱萱还在睡——也不知她是怎么睡的,人趴在他胸口,腿蜷起来压在他肚子上,几乎整个人都缩到了别人身上。
  怪不得梦里一直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一把将人掀下来,唤道:“邵萱萱!”
  邵萱萱脑袋在床板上重重磕了一下,终于转醒,眼神茫然地揉揉额头,又看看他:“一大早的,你喊什么呀。”
  秦晅看了外面天色一眼,天都大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这时候出去太显眼,要回宫也很容易被发现。
  邵萱萱没得到回答,悉悉索索地爬起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脖子和腰,一个完全动不了,一个稍微一动就疼得不得了。
  不会是落枕了吧,特么的自己也娇气起来了,储宫和椒房宫的大床睡习惯了,偶尔外宿一次,居然还落枕了。
  秦晅表情诡异地看着她歪着脖子吸凉气的样子,问道:“又怎么了?”
  邵萱萱伸手扶住脖子:“床太硬了,好像落枕了。”
  你不是一直睡在我身上吗?!
  秦晅的表情狰狞起来,才要发火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她脖子上劈了一下,难道……
  他淡定地穿鞋下床,披上衣服:“那回去让太医看看。”
  邵萱萱“哦”了一声,艰难地摸索到衣服,想给自己穿上,才一起身,立刻“嗤”的一声扶住腰。
  秦晅垂下眼皮,半晌才瓮声瓮气道:“这么娇气,把鞋子穿上,我们该走了。”
  邵萱萱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顾不得别的,撩起衣摆,可怜兮兮地扭了扭一动就疼的脖子,瞄到了腰肌上一大片青紫。
  天,就那么运动了一下,腰居然青成这样,这也太恐怖了!
  习武真的是很辛苦的事情啊。
  她再一次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很快又重新坐倒,“我真的动不了,手脚只是酸疼还能忍,腰和脖子……真的扭伤了。”
  纵然是秦晅这样的厚脸皮,也有点扛不住了,“啧”了一声,在她身侧坐下来,“你别动,我来看看。”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抵在脖子那摸索了一下,渐渐开始施力,一下一下地揉搓着。
  邵萱萱强忍着酸痛,都快把床单抓烂了,一个劲地问:“好了吗?好了吗?”到最后脖子“喀拉”一声,终于能够动了。
  脖子这么一好,她立刻就掀起衣摆想让他帮着把腰也按揉几下——小变态这人难得好心,不抓紧机会好好把握,一会儿翻脸就得不偿失了。
  脖子好了,视野自然也就广了。
  低头看到腰上明显的青紫色手指印的时候,邵萱萱霍然抬头瞪像秦晅。秦晅淡定地看着她:“瞧我作什么,还要不要我帮忙了?”
  邵萱萱:“……”
  这人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啊!牛皮吗?还是黄鼠狼皮?!
  简直厚得匪夷所思!
  这些手指印是你掐得我把!
  等等,脖子……邵萱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看到一边的梳妆台上有面铜镜,登时就想要起身去照一照。
  秦晅动作比她还快,从她腰上的小袋子里随便掏了颗铁莲子出来,看也不看就往那个方向扔去。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巧劲,镜子应声碎裂,还是那种粉碎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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