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废的镇远侯。
  守门的小太监生怕文若晕倒在门前，好心出言提醒道：“侯爷要不先到旁边休息一下，等下里面快结束了，奴才再提醒您。”
  微笑着谢过对方的善意，他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最近一段时间吐血有点多，他已经适应了这种虚弱状态，况且鸿蒙已经将他的副作用降到最低，唯一真正的影响，就是武力值进入了冷却期。
  没让文若等太久，营帐内便走出一人，正是昨晚带队搜查他的龙礼公主。
  见到公主，文若躬身行礼。
  对方神若平常，仿佛根本没经历过昨晚尴尬的场面，对着文若点头致意。
  “侯爷来了，父皇刚还问起，怕昨晚的骚乱惊扰到你。”
  “多谢陛下和公主关心。”
  知道文若也不想和自己多寒暄，龙礼欠身让开路道：“父皇还在里面等着，龙礼就不多打搅，等回京之后再登门道歉。”
  恭送的文若只能连声说着不敢。
  营帐内，皇帝略显疲惫的坐在桌案之后，半合着眼揉着眉心，见文若进来才睁开眼，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谢皇上。”
  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文若满脸关怀的出声询问：“陛下可有受伤？”
  皇帝摆了摆手，反倒是关心起看上去比他还虚弱的文若。
  “老毛病又犯了？可有按照太医的嘱咐吃药？”
  低头咳上两声，文若笑着回道：“多谢陛下关心，我这身体无所谓的，倒是您，我听有人建议即刻返京，这样会不会安全一些。”
  “朕乃大黎天子，区区小贼而已，春猎乃是本朝传统，怎有被一个刺客吓退的道理。”
  “陛下威武，那可有查到刺客的下落？他即敢来犯，那定不能让他轻易逃脱。”
  说起这个，皇帝也不在文若面前隐藏，叹了口气道：“对方早有准备，见势不对就跑了，朕已经让纠察司去差了，很快就能有消息。”
  无味的寒暄过后，皇帝似乎是看文若实在是强撑着，便遣一名暗卫将他护送回去。
  看着从天而降，落在两人面前半跪之人，文若竟然丝毫不感意外，对方虽然穿着普通的暗卫服饰，脸上也换了一张面具，但他头顶那串乱码却是骗不了人。
  所以说皇帝到底知不知道刺客的真实身份呢？他师傅这又是想干什么？总不能真的是要送他回去，而他这个表面上没用的废物，也不值当让皇帝派遣望舒来刺探。
  这样看来秦子笙大几率已经暴露，至于为什么不现在擒拿，情报太少，文若也不好盲猜。
  装作一无所知的起身感谢告退，出了营帐的文若却并没有即可返回，而是停在一处安静的地方，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暗卫。
  “这位兄弟，和你打听些事情，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担心陛下，听说昨晚的刺客逃跑了，我怕他再回来伤害陛下，可是陛下又不肯回京，我知道陛下根本不将那些人放在眼中，但就是忍不住担心。”
  暗卫矗立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由文若絮絮叨叨的述说着自己的担心，如同机器人一般，他走一步跟一步，就是不给任何反应。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有规定不能乱讲，可我也不知道和谁说，你就当我全是在自言自语吧。”
  见望舒完全不搭理自己，文若只能放弃话痨攻势，在他的护送下返回大帐。
  等在营帐中的秦子笙听到动静立马起身迎了出来，生怕文若此去露出马脚被他牵连，见人全须全尾的回来，身后还跟着皇帝的暗卫，秦子笙没说话，替文若打着帘等他进来。
  人已经安全返回大帐，暗卫也没有告退的意思，文若虽感诧异，但还是说道：“有劳这位兄弟了，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喝酒。”
  “陛下有命，最近都由我贴身保护侯爷。”这是望舒出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刚才当着他的面，皇帝可没说过这句话，就不知道是背着自己吩咐的，还是望舒自己添加的。
  他也清楚，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秦子笙，看望舒的态度，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将秦子笙的身份告诉给皇帝，他还是向着自己徒弟的？
  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已经搬出了皇帝，文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拒绝，索性他也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对方，爽快的点头同意。
  “好啊，那就有劳这位暗卫兄弟了，既然是贴身保护，那就一起进来吧。”
  秦子笙面无表情的全将人无视掉，跟在文若身后还打算充当自己的保镖之位。
  坐在桌前的文若眼神一转，突然起了点坏心思，转身拉住秦子笙的手，也不避讳一旁的望舒，语气幽怨的说道：“还在生气吗？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趁人之危，但还不是因为我对师兄爱慕已久，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没把控住自己做出蠢事，我向你保证，此生只爱你一人，也会对你负责的！”
  从文若拉住他手的那一刹那，秦子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捂住他嘴的手终究是晚了一步，听他说出让他即刻想死的话。
  幸好他平日里就是面无表情，此时还能崩住不变，就算文若一边说一边给他使眼色，他也宁愿被纠察司当场抓住扔进大牢接受严刑拷打，也不想再为了苟命而受到这等荼毒。
  文若也不在乎秦子笙没有回馈的态度，唯一可惜的就是看不到望舒的表情而深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