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女孩浑身紧绷,感受到他手指上的婚戒轻轻硌着自己。易允的抚摸和触碰,带着浓烈的亲昵色彩。
  她阖上颤巍巍的眼皮:“……好。”
  易允顺势亲了下她的脸颊。
  下一秒身上的力道消失,背后的男人去开灯,蓝嘉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
  很快,女佣推着餐车进来,她们在床边支起一张长桌,一一将热腾腾的饭菜摆上。
  蓝嘉拿起筷子,端碗的时候,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落在碗底,但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无名指没有知觉……
  “哐当——”
  装盛米饭的碗掉在地上,碎片混着米粒洒了一地,易允正在窗边接电话,听见动静,连忙回头,看见蓝嘉又要哭了,冷声对那边的人说:“把人带去地下室。”
  说完,他挂断,大步走过去,佣人在收拾狼藉,易允坐在床边,把人揽进怀里,“怎么了?”
  看见蓝嘉盯着自己的指节,易允什么都明白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亲了亲发顶,安抚道:“没事,医生说只是局部血液循环差可能导致的神经受损,暂时的,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转。”
  蓝嘉吸着鼻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她还记得那枚发紧的婚戒是怎样被夺走的——被拐走后不知道过去几个小时,她在有些颠簸的环境里醒来,好像是一个货仓,周围还有托运的行李箱,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两个男人正在给她戴铁链,其中一个她恰好认识,就是当时在北城大广场附近发宣传单时遇到的那个小孩子,用小孩形容不贴切,更像是患有侏儒症的大人。
  对方见她醒了,笑着咧出一口白牙:“你还记得我吗?”
  成熟的、显得粗糙的男音。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被盯上了。
  蓝嘉瞪大双眼,刚要出声,就被另一个男人用黑色胶条封住嘴。
  他们看见她手上戴着一枚价值连城的戒指,切割的鸽血红在晦暗的环境里灼灼生辉,这令他们起了歹心。
  人不能动,东西可以拿吧?
  于是他们一个人按住她的手,另一个拔她的婚戒,可是太牢固了,不容易取出来,最后那个侏儒症男人是拿东西又砸又撬,剧烈的疼痛蔓延,蓝嘉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戒指没了,手指也失去知觉。
  易允提她擦眼泪,女佣重新盛了一碗过来,男人喂她,“别哭了,人已经抓来了,待会就给你出气,怎么样?”
  蓝嘉不喜欢有人喂她吃东西,具体来说她觉得这种行为过于私密和亲密,到现在为止,她只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和玩得特别好的朋友。
  她避开,用手背擦了擦,“我自己来吧。”
  蓝嘉拿过碗筷,手腕轻轻发抖,低头,慢条斯理的吃饭。
  易允望着她,把鬓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蓝嘉捧着碗,肩膀缩紧,努力控制着躲闪的动作,她僵硬得只吃碗中的白米饭,一下也没有动其他的。
  “蓝堂海和蓝毓,还有玉饴都来了,待会吃了饭,你可以去见他们。”
  蓝嘉拿着碗筷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易允。她以为之前在那,他是骗她的。
  易允轻笑:“吃饱了再过去。”
  他给蓝嘉夹菜。
  刚刚经历了那些事,她现在很想自己的家人,满腹的委屈和苦楚需要倾诉,这种依赖的感觉,只有亲人能给她。
  蓝嘉加快吃饭的速度,易允给她盛汤,“慢点吃。”
  碗里的吃了一半,菜动了一点点,那碗汤,她没碰。
  蓝嘉放下碗筷,擦嘴,“我吃饱了。”
  易允的视线从汤面挪到她身上,饶她这次,嗯了声,微抬下巴:“去吧。”
  他对一旁的女佣说:“带太太过去。”
  蓝嘉急急忙忙离开,易允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脸上的淡笑才敛起。
  …
  易允确定蓝嘉的位置后,不仅带着私武去了掸邦的大边林世纪赌坊,还让人给蓝堂海发消息,告诉他已经找到人了。
  尽管蓝家阻挠他和蓝嘉的婚事,尽管当初结婚的时候不被祝福,但谁让蓝嘉的眼里有他们。所以他不得不承认,在蓝嘉心里更需要自己的家人,而不是他这个丈夫。
  蓝堂海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搭乘最近的航班和大女儿干女儿一同飞去曼德勒。
  曼德勒这个地方很危险,不仅有赛坎,还有觉吞的承诺——易允的埋骨地。
  会发生的事、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事,都决定蓝嘉绝对不能来曼德勒,然而现在,事与愿违,似乎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
  他们到别墅的时候,蓝嘉还没醒,所以被安排在客房。
  阿糖着急得走来走去:“都两三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嘉嘉醒没醒,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知道蓝嘉失踪,她急坏了,也想跟着干爹和阿毓姐飞到北城,奈何商序南那边又出了点状况,最后她不得不留在东珠,现在商序南没事了,昏睡在病房,有专人照顾,她才马不停蹄赶过来。
  蓝毓拍着阿糖的肩膀:“等阿嘉醒了,咱们就能见到她了。阿爸,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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