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易允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掸邦,张祈夫的地盘;大边林世纪赌坊,赛卡持股的地方。
  赛莉把这趟水搅得越来越浑。
  这事就很棘手,何扬拧眉:“允哥,张祈夫今年宣布成立掸邦国,公然反缅甸政府,在他治理的地区,严禁外人携带私武入境。”
  这人丧心病狂,曾是mta总司令,四年前‘白面’贸易达到巅峰,控制整个金三角地区百分之八十的交易,如今成了缅甸政府最头疼的存在。
  易允一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贸然带人进去,只怕会惹一身腥。
  男人摁灭烟蒂,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没有组装的枪支,三两下完成并上膛,“去掸邦。”
  *
  赛莉一路哭哭啼啼被拖走,沿途不少人看见她衣衫不整的可怜模样。
  演戏演全套,直到她被弄到三楼。
  那些人立马对她换了态度,“莉姐。”
  有身强体壮的光膀子女人拿着一张大的白色毛巾给她披上。
  赛莉遮住原本暴露的身体,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另外三个跟她同行的女孩,她们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反转,一时间全部忘了哭。
  她嗤笑,轻描淡写地决定她们的生死:“一个不留。”
  红唇轻启,说出的却是杀人不眨眼的话。
  她们瞪大眼,下一秒,‘砰砰砰’地枪声响起。
  处决她们的人表情冷漠,全然不在意又死了人。
  在这个地方,每天不死百来个人,怎么可能?
  大家都麻木了。
  很快,有人进来收拾尸体,赛莉伸手,站在她身边的女人立马递上手枪,她上膛扣下扳机,果决地射杀刚刚带她上楼的两个男人,出手迅速,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屋里其他人见了,眼神都没晃一下。
  赛莉又往他们的眼睛、手掌上补枪,殷红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洒在她的脸上,玷污纯白的毛巾。
  赛莉开心大笑,抹了把脸,满手的血,她伸舌尝了口,笑得更大声,随后趴在窗边的栏杆上,持枪的手腕交叠,看着下面赌得热火朝天的赌场。
  “我的戏演完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看戏了。哈哈哈哈哈。”
  掸邦,位于缅甸,东与老挝、泰国接壤,西接曼德勒。内部设二十一个县,四个特区。
  大边林世纪赌坊坐落在四面环山且多水路的县镇,这里的土壤具有微酸性、疏松肥沃,再加上一年四季阳光充足,是种植‘白面’的最佳地,世代农户以此为生,收取烟膏的商贩更是络绎不绝,长此以往逐渐衍生出一座世纪赌坊,里面集齐了所有交易,只要有钱或者‘白面’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玩。
  早上十点,世纪赌坊仍在营业,进出的人源源不断,有去赌钱输得骂骂咧咧、有去玩人后神清气爽的、更有在里面吃……形形色色,眼里全是堕落的麻木和麻痹神经后的快乐,赌坊大门外面还有不少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脸上和四肢都发烂了,嘴里的牙齿脱落,整个人骨瘦如柴。
  突然,天空中由远及近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似有螺旋桨搅动四周的空气,接着大片黑压压侵袭,那些趴在地上乞讨的毒虫们仰头、眯起眼看着赫然盘旋在赌坊上面的直升机,很多,粗略有二十架,呈包围趋势,舱门打开,空降绳往下抛,穿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接连下降,这一幕吓得地上的人成了惊弓之鸟,以为又是什么私武冲突,立马抱头逃窜,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赌坊的天台和每一道门都被封锁,每架盘旋的直升机舱门边都踏坐着两个端着狙击枪的人,红外线扫描每一个可能让人逃生的地方,易允带人从正门进去,里面醉生梦死的人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乌烟瘴气、纸醉金迷。
  他上膛扣动扳机,接连数枪炸响,惊得里面的人尖叫逃窜,直到有人中弹倒地,所有的惊慌失措都被按下暂停键,全部抱头蹲在地上躲了起来。
  易允挪开杀鸡儆猴的枪,笑里藏刀的假面也懒得披了,阴鸷的眼神扫过每个人:“谁动,我就请谁吃枪子。”
  他挥手,大批的雇佣兵开始地毯式搜索。
  赛卡要晚来一步,当看到外面的直升机和那些落在身上的红外线瞄点,顿时脸都黑了,尤其是当他冲进去,看到冷着脸要杀人的易允时,更是眉头紧锁。
  “易允,你他妈疯了?!”赛卡指着他:“这是掸邦,张祈夫的地盘,你不知道他的规矩?还有大边林世纪赌坊——”
  易允冷不丁地看着他:“你跟赛莉的账,等我找到蓝嘉后再慢慢跟你们算。”
  十五分钟后,有人确定蓝嘉的位置。
  蓝嘉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周围连个窗户都没有,她不知道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距离被绑过去多久了,这里又阴冷又腥臭,时不时还蹿出几只咬人的大耗子和数不清的蟑螂。
  她浑身泛痒,一直挠,皮肤都抓破了,比这更痛苦的是她一直没有吃药,浑身的骨头像被敲碎般,疼得她在地上直打滚,眼睛也开始疼,不知道是哭的原因还是没有吃药,心脏也在痉挛,呼进肺部的空气像尖锐的针在密密麻麻地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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