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庆丰帝呵呵一乐,那就是你的事了,母亲管不着。她回到寝殿后,将女儿的事对姜无忧说了一遍。姜无忧不住叹气,原来她有了心上人。唉,你说女儿像谁?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脸皮,也不会如此了。她这隐忍的性子,我怕将来。
  庆丰帝也忧道:你说的没错。忍到极致性情就会大变,若是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决定,将来怕是会连累嫛婗。我要想个法子啊。
  庆丰二十年十月二十六,太子大婚。同一时间,一顶花轿将凌霜抬出府邸。街角不远处,元明彰瘫靠在墙角,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师妹是怎么和甄姑娘说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妹不再见他,他几次夜探凌霜住处却找不到人,他有无数个为什么却无人给他解答,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失去了他的至爱。
  洞房花烛夜,正兴在殿外徘徊,直到宫女提醒她时辰不早,才推门而入。床边坐着的女子蒙着盖头,一动不动,好似木雕。正兴蹑脚走过去,深吸一口气,掀起盖头柔声道:我会好好对你的。四目相对,洞房里的两人脸上均是惊骇之色。
  正兴倒退几步,眉头紧锁,你是顾相的女儿?你应该叫顾凌霜?
  凌霜本已心如死灰,不料洞房之人却是自己心心恋恋的,大喜大悲的刺激让她根本没有反应。
  你是不是被迫的?正兴见她面容憔悴,心下难过,抓起她的手臂,难过万分,道:走,去见陛下,我们和离。
  凌霜努力挣扎开,她本想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只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你这样做,叫我们顾家颜面何存?叫我日后如何自处?
  正兴颓唐地跌坐在椅子上,面上阴云密布。红烛过半,她才吃力地道:你成亲,你师兄怎么办?
  这话听在凌霜耳朵却变了味,她不知怎么想起那日在废弃祠堂里杨怀义讽刺她的话。本来正兴良久不语,她已经很忐忑。这会她更加紧张,脸色煞白,抑制不住地颤抖道:我和师兄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绝无逾矩。我还是,是处。你,你。
  正兴听她答非所问,以为她维护她的师兄,认为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正兴心中苦涩,暗想,难道她根本没喜欢过我?是我多情?皇家子嗣单薄,你不愿和离,那我们正兴硬下心肠,我们必须要为皇家诞下子嗣。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凌霜。
  凌霜听这毫无情谊的话,浑身冰凉,艰难说出个好字。暗暗心伤,原来她心里没我。
  红烛熄灭帐纱落下时,正兴说了句,你放心。我只要十年。
  这边的亲成的压抑难受,玉檀山庄那边的亲却成的鸡飞狗跳。首先发难的是杨怀义。他的心上人要和孔重白那等无耻下流的女人成亲,他怎会甘心。当下拔剑怒气冲冲去姜长宁和叶冷秋。他哪里是这两个女人的对手,立刻就被打发了。
  姜长宁和叶冷秋也头疼。她们本意是将孔重白交给女儿随意处置,也不知姜叶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成亲。
  房间里,母女三人相对而坐。姜长宁语重心长道:宝贝,那个孔重白先不说她的人品才情,就是她的长相,比她老妈还不如。将来你的孩子要是长成那样,还不恶心死人。
  叶冷秋白了爱人一眼,这人越老越不靠谱。她拉着女儿的手,心疼道:别听你妈的。娘只问你一句,你爱她吗?姜长宁附和道:宝贝,你别为小时候的事失了判断,你喜欢谁和妈说,敢嫌弃我女儿,我劈了她。
  什么是爱?姜叶面无波澜,道:我承认我对孔重白没有心动。小时候的事毕竟是孩童之间无心之失。可是因为这件事,我日日夜夜所梦所想全是孔重白,虽然这与爱恋无关。孔重白这个名字都刻到我的骨子里,我怎么还能喜欢别人?
  叶冷秋默然不语,她的女儿她了解,从小到大性子越来越冷,要她像飞蛾扑火般投入感情,绝无可能。姜长宁也知道女儿的性格,她仍不甘心,可是孔重白的人品,她流连烟花之地,这。
  妈。孔重白她连花柳病都不知道,流连青楼?我问过徐姐,她说孔重白也就是到那里喝喝酒,纯睡觉,什么事都没有。小时候因为那事受了刺激,对于接触人她恐惧。姜叶徐徐道。
  可是她的才情,实在是。姜长宁还要劝说。
  姜叶秀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妈,道:您当年生二姐时,怎么不考虑孔白的相貌才情人品?
  姜长宁老脸一红,反驳道:我那是失误。你从小到大妈什么都依着你。这次是你的终身,你好好考虑清楚,你一辈子要对着孔重白那张丑脸,你能不能吃得下饭?另外两人都被她这孩子气的话语逗乐了。
  事情到这应该圆满了?不,人家孔重白不乐意。这姜叶面皮长的是倾国倾城,可是那性子冰冰冷冷的,远远看一眼倒是赏心悦目,真要搂在一起过日子,甭指望那个女人为自己端茶递水洗脚做饭,自己武功心眼都不如她,将来肯定要受虐待,想想就心寒。
  孔白气不大一处来,为这女儿担心了十多年,结局竟然是两人成亲,她是满心欢喜,拼着一把老骨头和媳妇颠簸到玉檀山庄,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脖子一梗,不同意。但是双拳难敌八手,架不住老妈和三个姐姐的轮番敲打,最终孔重白鼻青脸肿的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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