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当初调查,有人曾说看见严府大公子严韩曾在街上拦过郑家姑娘郑佩儿,还多次前去郑家求娶。
  不过郑家就郑佩儿一个闺女,严韩早已妻妾成群,且平日又游手好闲,给大户人家当妾,郑家不舍得。
  张舒越是查到了,严韩曾对郑家放过狠话,说不把郑佩儿嫁过来就弄死他们全家,不过气极了,说两话,是做不得铁证的。
  严韩外家是京城都虞侯,大周都虞侯属于武官,严韩曾被寄养在外家近十年,有几分身手不奇怪,要是他真一怒之下把郑家灭了,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严韩这人,最是好色风流,是花想楼的常客。
  如此,他们派人前去花想楼,严信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自是不会多想,可要是心虚,那么一定就会害怕。
  去严家铺子查探,也是同一个道理。
  严信章神经紧绷虚弱,知道账簿是他唯一能保命的东西,定是时刻紧张着账簿的‘安全’,如此,当发现有人闯入书房,还捂着胸口,自然而然的会先想去确定账簿到底还在不在。
  白子慕一通分析,张舒越呐呐半响,懂了。
  白子慕让他旧案重审,就是为了让严信章提心吊胆,要是不虚晃一招,只派人跑严家铺子暗查,严信章定是不会怕。
  怕啥呢!
  账本他藏好了,那就能万无一失,不怕人查。
  可倦鸟林那案子,要是真和严韩有关系,严信章定是要提着心,胆战心惊久了,可不就得方寸大乱了。
  张舒越拍着白子慕的肩膀,由衷道:“你小子,损招真是一招又一招啊!”
  白子慕:“……”
  严信章贪污数额已达数几十万两,数额巨大。
  按照大周律例,这已经是全家都得下大牢的重罪了。
  严信章连夜想逃,可刚领着一家老小到城门,张舒越已经带兵候在那里了。
  “严大人,半夜三更,这是要去哪儿呢?”
  严信章撩开车帘,看见前头几十个带刀衙役,脸彻底白了。
  严夫人都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咋的不走了?”
  走?
  还走哪儿去?
  早知道当初就弃了老大,不该保他。
  严信章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是没保老大,张舒越咋的会查到自己头上来,以至于这么多年一直盯着自己。
  可当初不保严韩不行。
  严韩是他长子,他若是背上了杀人的罪名,他这老子定是也要被牵扯,严家也定会名声扫地。
  现在严家,算是完了,完了……
  严家老少,上下几十人全被拘押入狱。
  全城哗然。
  咋好端端的,知州大人就森*晚*整*理被抓了?
  还好端端?你们没看啊!衙门外头都贴告示了,严大人贪污了。
  至于如何定罪,这个张舒越做不了主,知府官阶也不算太低,如何定罪,这得皇上做主。
  不过张舒越同白子慕道:“我继任平洲知府已快二十年,先皇在时我就来了,新皇如何,我不曾亲眼所见,但老师曾来信,说新皇……”似乎是觉身为臣子,背后论是非不成体统,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按照老师所说,严信章,活不了,严家人,也绝讨不了好。”
  他语气笃定,白子慕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严夫人乃京城都虞侯嫡女,只要都虞侯走点关系,严信章保不了,但严家女眷和底下众人还是能保的。
  但新皇惩罚严明,手段狠辣,严家人哪里能讨得了好。
  白子慕又不想当官了,可想到老六和小六那两个王八,这官,还真是不考不行。
  张舒越晓得他又想退缩,难得有良心的宽慰道:“你也不用怕,只要你不存那不轨之心,皇上不会把你咋样的,而且你若是真考上了,那便得入翰林,翰林的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见不着皇上你还怕啥?你现在纯属就是庸人自扰。”
  白子慕:“……”
  这话没毛病,但有点伤人。
  张舒越又道:“而且你师公在京城,他会护着你的,放心去考。”
  白子慕松了口气:“那我放心了。”
  从张府离开,白子慕打算直接回家去,今儿休沐,蒋小一在家,他想回去逗逗夫郎,不过半道却碰上了蒋小一。
  蒋小一领着蒋小二几个,兴高采烈的,见了他立马喊。
  “夫君。”
  “哥夫。”
  白子慕看他们脸红彤彤,应该是晒了许久:“你们去哪儿回来?”
  蒋小一眉飞色舞,说:“去沈府看热闹了。”
  严信章被抓入狱,傅君然身为他女婿,自是受到了牵连。
  傅君然在书院独得夫子宠爱和看重,平日又目空无人,在清河书院就读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对傅君然自是看不爽。
  以前他背后有个知州,看不爽大家也不敢做啥说啥,但现在知州入狱了,没了靠山,自是人人喊打。
  “哎,傅兄,听说你岳父一家都被知府大人抓了,这是不是真的?你去看你岳父没有?”
  “听说严信章贪了这么多银子。”有书生举起手来,啧啧摇头:“真是看不出来啊!年节那会儿雪灾,衙门号召商户们捐款捐粮,我还纳闷,衙门咋的不直接买,是不是想讹商户们的银钱,现在我才懂,感情衙门的银子是被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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