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蒋小一一瞅,立马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一小油纸出包来。
里头装着一小撮盐。
他抓了一小把洒在吸血虫上头,没一会儿那吸血虫就掉了下来。
水田里头灌了水,到小腿深,那吸血虫一掉水里,立马左右游动,黑褐色的小身子一下收缩,一下伸展,时长时短,瞧着有些恶心和悚然。
蒋小一左看右看,没寻到棍子,蒋父在田埂边上捡了两根小草棍丢给他,他立马把吸血虫给夹了起来,三两步到了田埂边后将它丢在路上,然后拿了石头,连着砸了几下。
这玩意儿要是不弄死,没准下次还要被吸。
蒋父蹲下身,仔仔细细看了一下他的腿,见没冒血,才道:“还好吸得不深,没见着血,你等会注意着些,别再被咬着了。”
“嗯!”蒋小一摸了摸被吸的地儿,眉头皱了皱:“这陆家的田里头竟然有吸血虫,我们家那块都没有,上次夫君来犁的时候,也没见他挨咬啊!”
昨儿去摘菜遇见二伯娘,闲聊了几句,二伯娘便提了一嘴,让他插秧的时候带点盐搁身上,不然要是碰上吸血虫,怕是难搞。
先头村里有个新媳妇是十里屯那边嫁过来的。
那边旱,跟山里屯差不多,不种庄稼,外头小河小沟的也不多,大概是没见过吸血虫,那新媳妇跟着当家的汉子去田里干活,挨咬了,就拉着吸血虫往外头拽,后头挨吸那地儿直接肿了起来,去看大夫,吃了大半个月的药才能好。
蒋小一怕死,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是听话的拿油纸包了点盐搁身上。
蒋父笑道:“不是每块田里头都会有吸血虫,不过陆家这两块田靠近河道,且下头常年冒着水,自是会有些吸血虫,我们家那块,只要不灌水,就旱得厉害,里头自是没有这玩意儿。你自个仔细着些。”
蒋小一应了一声:“我晓得了,秧苗还多不多?”
“刚拔了一小半,估摸着可能会剩一些。”蒋父有经验:“你若插得密些,倒是刚好,不过插太密了,庄稼怕是也长不好,剩也剩不多,也就两三捆,倒时问问你伯娘她们,要是用,让她们过来拔。”
“嗯!”蒋小一刚回话,就听见蒋小三叽叽喳喳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一看过去,见三个小家伙正慢悠悠的从山坡那边下来。
蒋小三和赵鸟鸟身后还背着个背篓,三人正一边走,一边嗦着螺。
那炒螺被蒋小一装在塑料袋里头,几个小家伙就挂在手臂上,一得了空就要嗦几口,那嘴巴整天都是油汪汪的。
蒋小一喊了一声,三个小家伙立马蹭蹭蹭的跑了过来。
“父亲,大哥。”
蒋小一朝他们背篓里看:“还没割满啊?”
家里的鸡如今吃的也多了,他们天天的都要割猪草。
“嗯!”蒋小三道:“等会我们还要去北山坡那边割,这边的草草都被人家割完了,我和弟弟都没割得多少。”
赵鸟鸟嗦着手上沾到的紫苏叶,很苦恼的说:“今天我们来得太慢了,下次我们要来快快。”
蒋小二赞同的点头:“哥夫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真是对头了。”
蒋小一笑了笑,这会儿都快晌午了:“吃了饭再去吧!等会你们哥夫应该就要送饭来了。”
蒋父方才已经拔好了秧苗,就是簸箕小,秧苗叶还嫩,不能压到,一担也没能挑多少,这边离自家那块田也不算得远,蒋父想着再去挑一担过来,然后再歇歇,等白子慕送饭来。
这会儿天气不算得热,但农忙,累着了,渴着了,大家都爱喝点稀粥干粮饭哪里能吃得下去。
白子慕熬了粥,又整了一盘辣白菜,还有一大盘虎皮鸡爪和酸菜炒肉沫,家里没有装粥的大盘子,他直接倒在木桶里,碗筷和菜放篮子里,然后打算挑去。
到的时候田里头正闹哄哄,村长家那田里头还围了好些人。
蒋小一见了他便喊了一声:“夫君。”
白子慕过去一看,村长家的小儿子狗子正直挺挺的躺在田里头。
“这是怎么了?森*晚*整*理中暑了吗?”也不可能啊!这会儿也没多热,还得穿两件衣裳呢!
蒋小一抱着虎子,王哥儿和几个汉子正围着狗子忙活,扇巴掌的扇巴掌,掐人中的掐人中,狗子好像已经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小一道:“方才狗子哥被吸血虫咬着了,洒盐巴的时候,那吸血虫大概是吸得太深了,一掉下来,狗子哥腿上就冒了血,狗子哥一见着就晕了。”
白子慕懂了。
感情是晕血,小山村这边人都习惯把水蛭喊做吸血虫。
大概不是第一次,王哥儿几人都没怎么担心。
村长和蒋爷爷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光着屁股一起玩,他底下几个儿子,同着蒋父是一辈人,照理说,蒋小一该喊狗子一声叔。
不过狗子是村长的老来子,就比蒋小一大几岁,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蒋小一便喊他做哥,喊狗子两大哥做叔。
狗子长得壮实,这会躺田里头,全身已经湿透了。
人叫不醒,自是得背回去,搁田里久了怕是要受寒。
大家都忙着插秧,而且狗子实在是重,王哥儿不好麻烦人,蒋小一接过白子慕肩上挑着的吃食,让他帮忙把人背回去。
饭菜被摆在了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