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要做一个合格的猎人,首当其冲的品格是勇气,其次是耐心。
  梁暮云闭着眼睛耐心等了十分钟,果然夏陵的手又握了上来,身下的床板也跟着动了动。
  清晨。
  梁暮云装作一夜好眠的样子睁开眼,夏陵依旧坐在昨晚的位置,此时已经醒了正在看他。
  昨晚一夜无话,今日梁暮云也不打算提起这件事,不是什么事情都适合说出来,那样夏陵只会更难堪。
  “醒这么早?洗漱了吗?”
  夏陵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梁暮云笑了,他确实刚睡醒,说话声音还哑着:“这是洗了还是没洗啊。”
  夏陵又摇了摇头说:“没。”
  “行,那一起。”梁暮云昨夜就体会到了夏陵的粘人,也乐意带着他。
  车上终归不方便,两人简单的清洁了一下,就回了车厢,夏陵坐了一夜,此时腰都僵着,梁暮云察觉到他走路的姿势,心下了然。
  夏陵依旧不回他的床铺,只挤在梁暮云这,梁暮云一边附和着对面大哥,一边将枕头放在夏陵身后叫他靠着。
  9:44分,列车停靠,抵达哈尔滨,一座被称为东方小巴黎的美丽城市。
  相比于漠河,这里要更繁华,也让人更加不安。
  考虑到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和夏陵的情况,梁暮云没有选择酒店,而是定了一家民宿。
  他也有朋友是做民宿的,曾跑过全国各地考察行业境况,也曾来过哈尔滨,所以梁暮云就让他推荐了一家。
  而且在来时,梁暮云就是住的这家,民宿内整体装修算是走轻奢的路线,位置靠近中央大街,出行方便,另外梁暮云还租了一台车,银色的路虎揽运,胜在宽敞。
  两人订房的时候还出了个小插曲。
  梁暮云:“你好,麻烦,两间房。”
  夏陵拽了下梁暮云的衣摆。
  梁暮云:“……额,有套房吗?”
  服务员会意一笑:“有的先生。”
  梁暮云:“嗯,来一间。”
  梁暮云风评无故被害。
  夏陵在洗澡,梁暮云坐在沙发上,拿出放在内袋的那枚军功章,思索着之前老乡给的线索。
  曾说过,这趟北方之旅梁暮云不是来玩的。
  其实他是来找人,为了他弟弟,梁暮成。
  梁暮云比梁暮成大两岁,但梁暮成不是梁暮云的亲生弟弟,是他四岁那年,父母来黑龙江这边出差意外领养回去的孩子。
  梁暮云只记得那时候爸妈离家的时间尤其久,回来时他便多了一个弟弟,当时自己还问:为什么别人的弟弟都是小小一只,自己的弟弟一下子就长这么大。
  那家人早就搬离了村子,邻居有的说他们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过,好像是去了哈尔滨,也有的说,那家男人赚了些钱,举家搬去了稍微温暖的大连。
  梁暮云辗转联系了很多人,要到了一个联系方式,说是那家人的表亲,他们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梁暮云出发前,他妈和他说:“落叶归根,但是小成这个根不怎么好,就不用归了,你当哥哥的替他回去看一看吧。”
  于是28岁的梁暮云带上了这枚军功章,和永远活在26岁的梁暮成一起,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出发前他想他还应该去看一看极光,不说极光是通往天堂的路吗?
  梁暮成小时候怕黑,当哥哥的,就替他找一找。
  下午租车的功夫,梁暮云顺道带着夏陵去买了几件换洗衣服,毕竟总穿他的也不合适,夏陵大概偏爱素一点黑白灰三色,和他性格一样十分“冷酷无情”。
  梁暮云偷偷买了件绿色的毛衣,打算明天趁夏陵洗澡时给他塞进去。
  去年过年时,小侄女来家里做客,在玩一款换装游戏还带评分系统,十分痴迷,梁暮云现在有些理解她。
  咔哒。
  夏陵洗完澡出来了,梁暮云用余光能看见他,这人是个典型的人前一个样,人后又一个样,只有他们两个在的时候,夏陵很少主动和他讲话,也不会和他挤在一起。
  所以当夏陵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走到梁暮云面前的时候,他表现的十分惊讶。
  “怎么了?”梁暮云看向他,疑惑的问。
  夏陵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敢直视梁暮云了:“今天,谢谢你给我买东西。”
  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梁暮云抬了抬眉毛,回了他一句不客气。
  夏陵继续说:“我会还你。”
  梁暮云没说他根本就没想叫夏陵还,他还不缺这几个钱。
  为了他的心理健康,他还假装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表示可以:“好,那你要努力。”
  看梁暮云没拒绝,夏陵松了口气,难得地笑了一下,准备回房。
  梁暮云却还没说完:“那我现在是你的债主?”
  夏陵不太适应债主这个词,却也点了点头,毕竟梁暮云说的没有错,这一路上,梁暮云会因为自己有很多不必要的开销。
  梁暮云:“那能和债主说会话吗?”
  夏陵顿了几秒,不解地问:“说啥?”
  梁暮云上前拉他在沙发上坐下,夏陵不太习惯,滑下去坐在了地毯上,看着梁暮云的时候需要仰头。
  这个角度的夏陵,看起来没那么倔了,倒是有些乖。
  于是,本来打算三两句说完的事情,梁暮云临时换了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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