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陈荆和似乎是觉得自己站了上乘,便把心里话和盘托出,脸上的笑多了几分轻蔑:
  “我年纪大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生活。”
  “不过,一边同时拿捏着两个金龟婿,一边不知足地和更好骗的马子不清不楚,不就是玩弄感情吗?”
  “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一个罪,我随便一说,你也就随便一听好了。”
  “叫什么‘流氓罪’,最高可以判死刑呢。”
  有病,
  楚星野突然冷笑。
  陈荆和倒有点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楚星野站起来,看也不看陈荆和,说:
  “我觉得,您还挺可笑的。”
  “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看不清陈明湛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说说,我儿子是什么东西?”
  陈荆和语气不善。
  啧,真说了你又不高兴。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陈家眼里他的靠山是白家对吧,那他就敬谢不敏了。
  楚星野真诚地疑惑:
  “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不是。”
  “好奇怪,他明明就是个浑浑噩噩没有目标的阔少,为什么在你嘴里他好像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他吸社会的血长这么大,有创造过价值吗?有自己做成过什么吗?他人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带动了消费,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明明就是个空壳的人,脑子里只有享乐和消费,不是脚底下踩着钱根本不配看见我。只有我这种不把他放眼里的人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因为他贱。”
  “说真的,你不该谴责我玩弄他,明明是我把他从空虚的生活里拯救了出来。”
  陈荆和愣了愣,楚星野的话直指他最宝贝的儿子,他几十年没被这么直接的恶意刺伤过了,脸上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他都快忘记了,穷人的恶意是最锋利的刃。
  楚星野轻巧地把话说完,没给陈荆和留下太多反应时间,开门就走。
  谁知一开门就看到陈明湛那张蠢脸,但楚星野并不在意,一个侧身与人擦肩而过,至于陈明湛听到了多少,又说了什么,他毫不在意。
  他没看见,陈明湛的手上不仅拿着一份文件,还拎着他喜欢的汽水,东西还未来得及送出去,胳膊傻傻地向前伸,怪好笑的。
  不过,就算看见又怎么样呢?
  楚星野的目光,不会为这种东西停留。
  他的脑子里只反反复复地徘徊着一句话,
  凭什么陈明湛这种人也能有视他为珍宝的父亲?凭什么?
  他的父亲呢,他的父亲也会把他视为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吗?哪怕他贪婪、狠毒、无情,也会觉得全都是别人的错吗?
  没关系,他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而且……他活成这样子,本来就是别人的错呀。
  他才不会有错。
  都说了,爱在他这里,价贱如泥。
  *
  “我还以为,你会在休息室里待得久一点。”
  司哲雅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对楚星野说话。
  楚星野看看,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半。
  很好,他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但只要一想到迟到的对象是司哲雅,就觉得还是可以上上强度的。
  楚星野现在正处在司哲雅的办公室中,是的,虽然司哲雅并没有接触到太多白家的产业,但他仍然在总部享有一间宽敞奢华的办公室,这里一应俱全,比起贵宾休息室有过之而无不及,靠在手工缝线的真皮沙发上,简直会生出在度假的错觉。
  “我刚刚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呢?”
  司哲雅很配合地问。
  “其实,你是故意让手下人嘱咐我去休息室,然后撞见陈家父子的,对吧?”
  楚星野虽然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司哲雅不置可否。
  楚星野知道,这就是默认了,
  “你还挺无聊的。”
  “星星,”司哲雅的声音很柔,但多了几分无奈,“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在意。”
  楚星野哼笑一声:
  “所以呢?那我该在意谁?”
  “你?白和礼?还是别的什么人。”
  却不想,司哲雅的表情暗了下来,撑着笑道:
  “别提那个贱人……”
  呃,你们白家不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吗?这会是不装了吗?
  楚星野微微扯动嘴角:
  “你不会指的是白和礼吧。”
  “明明说好了的……我们平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怎么可以独占,还对外说在恋爱……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司哲雅垂在两侧的手攥紧了衣角,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咬着下唇,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偏执,仿佛只有紧紧地把楚星野箍在怀里,肌肤与肌肤相贴,甚至是用嘴咽下楚星野的血肉,彻彻底底地融合,才能缓解片刻。
  楚星野有点心疼沙发。
  “所以,你今天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楚星野不耐烦了。
  “星星,”听见楚星野的声音,司哲雅的症状缓解了点,只要楚星野愿意施舍给他眼色,不论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会囫囵咽下,“你想去白家的金库吗?”
  “是字面意思的金库,很大很大,有……半个足球场大,在宛平南路414号,只用来存放黄金和钞票,堆满了整个仓库……非常非常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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