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屋外是寒冷的冬季，观影厅里是初春吹过学校天台的风，也是夏夜跨江大桥上难以逃离的拥抱。
  尹言和俞向文被彻底拉回到了那段难以释怀的爱恋中。
  赵青通知他们，这一次的床戏他们得脱干净。
  ……
  这次的拍摄清场比之前那场中断的床戏更干净，导演吓唬过两个人了，等到了拍摄现场，才坦白道：“也不用脱那么干净，还是可以留条裤子的。”
  两个同步失眠，脸色都略显憔悴的人：“……”
  导演也是玩上破窗效应了。
  《相误》是文艺片，不是三级片，床戏存在的意义是将两个人的情感发展推到顶峰，他们的爱是赤裸的，与欲望相织，是相拥，侵占，水.乳.交.融，情迷意乱。
  如何将这场戏拍的暧昧而不低俗，极其考验导演和两位演员的水平。
  赵青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种戏一天拍不完是很正常的事，光是让两个演员进入状态都得费一番功夫。
  他先让摄影也出去，留给尹言和俞向文最私密的空间，让他们先找找感觉。
  赵青道：“慢慢来，不用紧张，也不用着急。”
  尹言点头。
  他和俞向文做了造型，换了服装，又有导演之前的铺垫，现在也算找回来了点林误和贺闲度的状态。
  按照之前的习惯，两个人先对戏。
  林误因为性格和外貌的原因，小时候就常被认做女孩儿。那个时候妈妈还会给他穿女孩子的裙子，带他去单位，办公室里的阿姨们都夸他可爱。
  尚且年幼的林误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是个小女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穿了裙子的男孩子。
  林误第一次产生性别上的认知迷茫，是在发现自己不喜欢班上的女生，反而会对长得好看的男生格外留意时。
  包括影视剧里偶尔一闪而过的亲热片段，他也不会像同龄男生一样去关注女主角脱了多少衣服，反而会关注男主，甚至把自己代入进女主的身份里。
  当时林误以为只有女孩才会喜欢男孩，因此，他这样的行为是另类的，奇怪的。
  他对自己的身份与认知产生了疑惑。
  中学时期，林误试着去找过那些男生爱看的片。屏幕中白花花一片，耳机里传出黏腻的叫声，林误一阵反胃，匆匆关了电脑，再也没有看过那些东西。
  林误对性的第一印象，是恶心。
  从来没有人会在明面上提起这件事。
  林误翻阅书籍，那些或粗鄙或优美的字句描绘出的性可以是低俗的纠缠，也可以是深刻爱意的表达。
  而真切展露在林误身边的性，只有男生课间故意惹女生生气时讲的下流话。
  林误害怕性里的粗鄙不堪，又渴望文艺作品中勾勒出的情意相融。
  那次醉酒，酒店房间里，贺闲度看向他的眼睛里只有冲昏了头脑的欲望，那让林误感到害怕。
  可他更怕贺闲度会因此不再爱他了。
  他才刚刚确定了自己心意，他是真的想要与贺闲度在一起试试。
  于是当贺闲度的态度稍有所冷淡时，林误又坐不住了。
  林误和贺闲度真正走到最后一步的这场戏，是林误的主导。
  他用青涩的举动，献身般的献出自己，只为在贺闲度的身上，找到一点点相爱的痕迹。
  ……
  尹言和俞向文的默契程度比赵青预想的要好，他原本以为今天摄影师都开不了机。
  看着两个人对过几次戏后，状态还不错。赵青叫了摄影进来，先拍一遍试试。
  脱到什么程度两个人自由发挥，反正也只是试试，不好意思脱也行。
  导演今天的宗旨就是：慢慢来，不急。
  尹言站起身，用上深呼吸大法，换了好几口气。
  他找到点情绪，和俞向文交换了一个眼神。
  导演走出房间，喊了开始。
  ……
  林误仰起头，生涩地吻上了贺闲度。
  他推着贺闲度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的人，神情清冷，吻下去的动作却难掩笨拙与羞赧。
  贺闲度推开了他，挑眉道：“你不是不想做吗？”
  林误咬住唇：“……我那天喝醉了。”
  他又低头去吻贺闲度，贺闲度却躲开：“你喝醉了没心情，现在我也没心情。”
  “……”
  “贺闲度，你是不是生气了。”林误掰回贺闲度的脸，“我们说好了要试一试，你不能反悔。”
  贺闲度捏住林误的手腕，甩开捏在他下巴上的手：“原来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那天晚上你毫不客气地扇了我一巴掌，我还以为是自己记忆错乱，听错了你的话，会错了意，差点儿把你给强上了。”
  林误皱眉道：“贺闲度，你别这么和我说话。”
  “怎么？”贺闲度挑衅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人，“你又要扇我？”
  林误看了贺闲度片刻，就在贺闲度以为林误会被气跑时，他却又低头吻了下来。
  贺闲度由着林误吻他，不回应也不拒绝。
  林误的吻得不到回应，他愤愤的咬了贺闲度一口，直起身。
  贺闲度一动不动的躺着，倒要看看林误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林误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衬衫扣上。
  他注视着贺闲度的眼睛，一颗一颗解开衣扣，露出漂亮的锁骨，平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