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槐凉一愣,先是惊喜于缝合线会随夏油杰一道进入薨星宫,后又讶异于唯一的女性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竟然是星浆体的身份。
  怪不得,天元能叫得动她。
  或许在她幼时就与其置换了‘不被同化’的条件?
  又或者,天元本来就只能同化自愿与之同化的星浆体,而九十九由基出于对咒术界安全性的考虑,本身与天元有着某种出生‘同源’的联系,所以才能成为祂的‘心腹’?
  吸取上周目的教训,这周目自打穿越进地下拍卖场后,她便再没有轻易构筑过帐或者结界,就怕被号称‘全知’的天元察觉。
  唯一破开过的,只有前几日在原夭采院外的结界,应当没有引起祂的注意。
  “谢谢提醒。”
  槐凉对自己的隐匿功夫极有自信,“到时候我就缩进影子里,悄悄跟着你们进去就是了。”
  “反正缝合线要先忙着对战九十九由基,我可以试试帮你弱化天元的最终结界,到时候可能会混战成一片,也要预防缝合线突然反水——”
  说到这儿,她的面上划过一缕慎重之意,“毕竟他最想要的就是你的身体。”
  “说不定,这也是一个诓骗你进去,联手使你丧命的幌子。”
  夏油杰怔怔地看向对方,眼神灼热地似乎要在那张白皙的面孔上盯出一个洞来。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在意我。”
  他的眼角眉梢都流淌出一股说不出的愉悦与欢愉,像夏日海边堆叠蔓延开来的浪花,又似被阳光晒热的叶片随着微风,簌簌摇曳。
  “吶,悟他不知道你今天要过来吧?”
  他几乎难以遏制住胸口处沸腾泛滥的喜悦与得意,眼眸弯成了两枚狭长的月牙。
  突然,他大步向前,突破了与她之间的安全距离。
  槐凉只觉眼前一花,耳畔便掠过了对方低哑的声线,“把他甩了。”
  带着刻意的勾引,泛起一层又一层湿漉漉的水汽,“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眼前的视线,被深色的衣衫所占满。
  她甚至能闻见,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草木丰盈般透着淡淡微苦的香气。
  槐凉只想说‘谢邀’。
  跟你在一起干嘛?再被捅死一次吗?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早一点分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
  槐凉只在对方凑近的瞬间呼吸一错,但很快她又调整了过来,声线平和而冷淡,似坠于莲叶间的露珠,“会发疯的。”
  “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往……的梦里。”
  夏油杰叹了口气,似乎自打遇见她之后,便总是这样。
  那场雨下了太久,久到他整个人,都似被雨水冰冷的潮意层层叠叠的包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这说明,凉酱还不够关注我。”
  夏油杰的视线落到了房间角落的一隅,连通着外界的一扇小窗。
  此刻,细碎的雨声正从那一处涌入。
  “多看看我吧。”
  他算不上‘沉睡’,只是‘半醒’。
  ——谁也不能释放他,除了他自己。
  第222章 他的优先级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家入硝子敲了敲大理石台面,吧台里的酒保适时推了特调杯龙舌兰日出。
  黄、橘红、棕红三色分层的酒液晕染开来,分外美丽。
  “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从如此脆弱的脑部中剥离出来的无法被仪器扫描的咒具?还有,你什么时候跟伏黑家有了那么深的渊源?”
  轻啜了口杯中冰凉的酒意,琥珀色的瞳眸直直地看向槐凉,“听悟说,去年的冬天你才跟伏黑惠见了第一面。”
  槐凉立马打哈哈:“啊,那个啊,说来话长。”
  家入硝子可不吃这套,跟对方混了那么久的酒友,友谊迅速升温,自然也不会再刻意保存礼貌的距离。
  她持续追问:“那就长话短说。”
  “第一个问题,用精神力控制的,就先这样,再那样,最后一扯,就好了。”
  家入硝子听得嘴角直抽,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听她讲反转术式的要领后,会露出一副吃了x的表情了。
  她此刻的心情也犹如一千匹草泥马在脑中呼啸而过,甚至想扯着对方的衣领大喊:
  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啊!
  槐凉仿佛没看见对方便秘一样的神情,撩了下眼皮,继续道:“至于和伏黑家的渊源……”
  “统称为眼缘吧,差不多跟第一眼看到硝子你一样,本能地觉得很亲切。”
  顿了顿,她银灰色的眼眸里溢满了暖意,“再加上落魄的时候,有受过惠君的恩惠。”
  “所以,帮他的姐姐摆脱被恶意诅咒的迫害,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面上仍透出一股无奈之色:“我还以为你要扯什么’咒术师应尽的义务‘、’保护非术师是我的责任‘之类的长篇大论呢。”
  “啊……那个啊。”
  槐凉似乎想起了什么,促狭地笑了,“听起来似乎有故事呢。”
  台上的歌手在吟唱着一首乡村民谣,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打在他不再年轻的面孔上,显得颓然而自由。
  利落地给自己点了支烟,家入硝子又给槐凉点上:“以前还在高专念书的时候,悟和我共同的挚友,杰,夏油杰,他就总是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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