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怎么会无条件地帮助一位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他可是以接委托为生,刀尖舔血的家伙,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
难不成真误会了她和伏黑惠的关系,给她这个未来的‘家人’一点优待?
笑了,他连自己儿子都不怎么管,又怎么会在意八字没一撇的儿子的‘女朋友’。
二分之一的概率……要赌吗?
槐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直直地看向那汪翠绿的深潭,一字一句地开口:“我要拯救世界。”
“阻止一个脑袋上有肉眼看不见的‘缝合线’的疯子,策划的灭世阴谋。”
伏黑甚尔愣了下,随后又扯了下嘴角,低低地笑了。
离得近的缘故,她甚至能看到对方唇畔上的那道伤疤,随着唇角上翘而微微咧开,他宽阔而结实的胸膛发出阵阵闷笑。
伏黑甚尔止住了笑意,他怅然地叹了口气:“我好像总是无法拒绝你。”
槐凉疑惑:“总是?我们不是才见第二次吗?”
“我可不记得,之前有对你提过什么条件。”
伏黑甚尔轻哼了声,英俊的面孔凑得近,脸颊处掠过了对方的呼吸:“真是健忘啊,大小——”
“打扰一下——”
五条悟寒着脸,从小道的另一端疾步而来。
他的眼前依旧绑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槐凉却能从对方紧抿的唇线中瞧出,他的心情不太妙。
他本就身高腿长,不过短短十几步便走近了,强行插入进二人中间。
“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能让我也听一下吗?”
原本五条悟注意到,最近咒术界里关于‘槐氏遗孤’的传言愈演愈烈。
虽说没有找到幕后的推手,但他从伏黑惠口中了解到那日和槐凉吃饭的情形——
将怀疑锁定到了,那只智慧非常的特级人形咒灵及它所在的组织。
伏黑惠说,在那个咒灵的背后策划阴谋之人是一名咒诅师。
而且和槐凉是敌对关系……他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
竟然有人类甘愿与咒灵为伍,这也说明在这背后,一定潜藏着更大的阴谋
五条悟迅速将此事联想到了近一年内,接连失窃的两面宿傩的手指一事上。
他怀疑,对方不仅只有一位具有智慧的特级咒灵作为帮手,如此多的动作却并未泄露任何痕迹……
或许只有和咒术师们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局面的咒灵,才能做到如此保密。
那么问题又来了,它们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要干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该死的老男人为什么离槐凉那么近?
那张欠扁的脸都快贴到她脸上去了!
槐凉心里一紧,蓦地生出些‘妻子出轨,被暴怒的丈夫被抓包’的心虚感来。
不过下一瞬她便反应了过来,她已经不再是五条悟未婚妻的身份了。
就算她真的跟谁在一起,跟他有关系吗?
微凉的雪粒从漆黑的天幕飘下,落到了槐凉的眼睑。
她抬了抬眼,路灯散发的那一团光晕处,已然簌簌地飘落下了雪花。
“为什么不说话?你喜欢这样的……小白脸?”
见槐凉不答,五条悟更是气到快要破防。
早知道,他应该快些来……
不对,他应该早在便利店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把她掳回五条老宅去,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形发生了。
“啊,原来是在跟我讲话啊。”
槐凉故作惊讶地扭过头,看向神情紧绷的五条悟。
视线流连过对方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并未感到恐惧,而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荒诞之感。
——总有些不知所谓的男人,会因为陌生女性没有为他守贞而感到愤怒。
槐凉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伏黑甚尔见此,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回还真是冤枉他了,他在‘醒来’后,就没有再干过小白脸的活计了,都是那些女人自己贴上来的。
他瞧着五条悟在身侧攥紧的拳头,和紧绷的脊背,怀疑对方可能在下一秒就会给他来上一发‘茈’。
伏黑甚尔出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他朝槐凉笑了笑:“看来你的麻烦很快就可以解决了,用不着我帮忙。”
不待槐凉开口,他状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时间快到了,我得去见我的委托人了。”
像他这样烂进污泥里的人,根本不渴望得到所谓的‘救赎’。
或许也不是不想,而是不配。
第186章 触碰光的代价
就像生长在阴暗潮湿的有毒植物,虽然本能地向往触碰到‘光’,但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会死的。
他曾经触碰到了一次‘光’,代价是在其消逝后一蹶不振,彻底陷入了更深、更暗的淤泥里。
时光荏苒,他早已不复年轻时的不羁肆意,也可以称作‘愚蠢’。
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她却一如初见时那般鲜妍。
感谢他与生俱来的‘天与咒缚’,让他比所有人都先冲破尘封的记忆,勘破她的秘密。
他相信她的话了,那不是诅咒,而是来自神明的祝福。
或许在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他已然行将就木,但她仍旧如初。
还不如就维持住现状,麻木而混乱地活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