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今天的拍摄谢姝观摩了大部分,依旧是以越衡的戏份为主,表演依旧表现力极佳,谢姝不满意的是其他方面的。
休息时谢姝去了越衡的保姆车,想跟她谈谈关于表演的问题,到了车门却被她的助理拦在外面。
不好意思,谢总,越衡她现在不太方便。助理脸上难掩尴尬之色。
谢姝眼睛扫过助理,扫过拉上窗帘的窗户,站在门口抱起手臂问:谁在里面?
助理奉行保密原则:我不能说。
那就是比较敏感的人了,谢姝点点头,对助理说:她有空了跟她说我找过她。
好的,谢总。
剧组都是有进出记录的,谢姝在这方面要求一向严格,她不希望演员在拍戏的时候会被旁人打扰,连粉丝的到访都要做好手续,一个助理不让她见的人不可能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肯定是外人拜访。
谢姝查过访客记录,根据越衡的上戏时间划了个时间范围,果然看到了她预期的名字。
她带着咖啡去找何温洺,滚烫的咖啡贴在脸颊上,何温洺的侧脸被烫出浅浅一层红印子,他抬手接过咖啡。
靴子踢开一把座椅,谢姝扶着椅背坐下,整理好大衣的衣摆,开门见山问何温洺:越衡那里经常有人来拜访吗?
手背蹭蹭脸上温热的余温,何温洺把滚烫的咖啡放在桌面上,他仔细回想:前天来过一次,三天前也有一次,上周大概有四五次的样子,还挺频繁的。
都是一个人?
偶尔也会有纪行。何温洺撬开咖啡杯的盖子,让热咖啡在冬日的寒风里冷却。
烘焙过的咖啡醇香在清冷的寒风里蔓延,谢姝吸吸鼻子,问道:她的状态怎么样?
还不错?何温洺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他捧起咖啡杯低头浅浅抿了一口,水温依旧把他烫得闭不上嘴唇,嘶她是年轻的女演员,我是年轻男导演,我们不适合长时间独处。只从镜头里看,她的状态还不错。
谢姝抽了张纸给他,数落他:你是导演,怎么连演员的状况都不清楚。
何温洺放下咖啡,捂着红肿的嘴唇说:我得和演员保持距离,有了距离我才能在拍戏的时候随便使唤他们。
何温洺在剧组里的风格相当两极分化,拍戏时他是严格的片场暴君,谁都不许在他掌控镜头时乱跑乱动,所有演员都得按照他的指挥行事,除非是演技特别优秀是演员能跟他沟通对于角色的理解,否则都得听他的话行动说台词。
在拍戏之外的时间里他又随和好相处到匪夷所思,哪怕是一个临时工来找他说话他都会认真听,剧组里有人请假他也从不阻拦,面对各位演员也都是和颜悦色的。
这是导演的个人风格,谢姝一向不干涉,除非发生性质恶劣的事件她都放手让导演为所欲为。
再关注她一点,谢姝下达命令:她是整部电影的核心,绝对不能掉链子。
何温洺抬手将两根手指放在额头朝她敬礼:遵命,制片人。
说罢他自己都笑了,何温洺再次端起咖啡,氤氲的水雾凝结在他眼前,挡住他的视线。何温洺指指谢姝胸口,问道:谁送的?
谢姝低头,胸口上挂着萧绥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反问:你怎么知道是别人送的?
你自己才不会买这些,咖啡终于冷却到能入口的温度,何温洺尝了小半杯再放下,你总嫌玉老气,阿姨给你的玉镯都不愿意戴,玉观音你更不会主动买回来戴,不是别人送的才怪。
对此谢姝不置可否,知道她认为玉老气的人仅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再者结婚后改变喜好也是正常的。
咖啡的热度透过纸杯温暖了手掌,何温洺已经有了答案:是萧绥送的吧?也只有他送的你会戴了。
如果是关系一般的人送她玉,谢姝多半会收下后藏在她的珠宝盒里,绝不会戴出来。如果是亲近的家人送她玉,谢姝是甚至不会收下,她会拒绝这份礼物。
唯有萧绥处在她亲密关系的微妙界限里,他的存在、他的地位以及他这个人本身,都是谢姝身边最微妙最尴尬的部分。
我现在也不怎么喜欢玉,谢姝抚摸着胸口的观音,但意义深重的礼物,我就不能只把它当成玉了。
何温洺用古典的花哨口吻腔调感叹:噢这就是婚姻,意义重大到能改变你。
似乎每个人都在感叹她被婚姻改变了很多,可谢姝作为当事人根本没有自己被改变的感觉,她认为自己是川流不息的世界里相对静止的那部分,没有谁把她改变成其他模样。
谢姝想为自己辩解,闹钟提醒她还有下一个待办项目需要她处理,没能连成词句的话被她藏了起来,谢姝起身告别:不说了,我等会还约了人,我该回去了。
那就年后再见了。何温洺起身送她,像是憋了很久,也像是突然浮现在脑中的问题:对了,你结婚那天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过吗?
鞋跟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谢姝平淡地回应:没有,太忙了,没时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