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来面不改色的塞尔维卡不由得受惊后退。
  见塞尔维卡后退,宿枕青忽得慌了,“我,我不是乘人之危,不是,我是乘人之危,我承认,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娶你,我甚至克制不住有些窃喜,就是赶紧确定下来,就想……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
  宿枕青的声音越来越小,仰着脖子急切地想从塞尔维卡的眼神里看出什么,视线相平,“我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宿枕青两耳爆红,近距离观摩这张俊俏的脸,心像被围猎着的小鹿,在锋利箭矢的威胁下,四下乱撞,随时接受来自猎人的审判。
  “我知我是个小人,你这样的虫,或许并不在乎清白,被我这样无亲无故,无功无名的虫攀上了更是麻烦……”
  “清白,什么清白?”塞尔维卡终于出声。
  “啊……啊?”宿枕青惊讶,“我,我扒了你的衣服,你哪都被我,看光了。”
  细细蚊蚊的话被塞尔维卡抓近耳朵,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单膝跪地的雌虫凑近,摸向宿枕青鲜艳的耳垂。
  “你可以现在解开我的扣子,掐住你想玩的任何东西。”
  雄虫从来都随心所欲、荒淫无度,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他们想,都会扯开雌虫衣服,无论是他的雌侍还是雌君,雌奴更不用说,甚至说看上的陌生雌虫,只要愿意,都可以一起度过,怎会有虫在意看过裸身。
  塞尔维卡冷下脸,“如果是为了求生或获得更多的补偿,雄虫阁下不必弯下腰来讨好我,在我向法庭自首后,您能得到我所有的财产,只需要安心地生活在喜欢高等宜居星,甚至您有兴趣可以决定我的刑法和死亡方式。”
  “什么?你在说什么?塞尔维卡,什么法庭?犯法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你会受罚?我为什么要你的财产,我只是想娶你,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小人行径……”
  “泽兰?”
  “塞尔维卡,我真的心悦你,想娶你,不只是因为责任和害怕。”
  宿枕青踉跄起身,东倒西歪捧着藏起来的花塞在塞尔维卡手里。
  “我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还在靠你养活,但我会算数,会书画,会教书,我还会很多很多,脑子机灵,绝对会找到份活计,养得好你!”
  鲜艳娇嫩的花枝次第插着,颜色雅致,花头轻颤。
  “我真心想娶你为妻,因你欢喜,为你开花。”
  开花,塞尔维卡冷峻的面容上罕见的泛起红晕。
  “上禀天,下告地,白头偕老两相依,艰难困苦不相离!”
  “泽兰。”
  怀间撞入一个满身硝烟疲惫的爱侣。
  第19章 抚慰
  深蓝通莹的海纹石落于宿枕青手心,被一同包裹。
  浓郁的硝烟仿若带他回到狼烟滚滚的城墙。
  塞尔维卡埋入他的怀中,紧绷的身体与僵硬的脊梁,还有低头就能看见的发红肿胀的后颈。
  塞尔维卡精神暴动了。
  不同于在安全舱内充满攻击性与精神亢奋的样子,彻底暴动的塞尔维卡现在却显得格外安静克制。
  痉挛的肌肉,蜷缩的躯体,甚至握着宿枕青的手都克制着不曾用力。
  “塞尔维卡。”
  宿枕青抬手,指尖插入雌虫柔软的黑发,一直处于悬崖边缘的雌虫,绷直的线在长久的高压中断裂。
  宿枕青庆幸,雌虫在,他看得见触得到的地方。
  精神力释放,宿枕青尝试牵引塞尔维卡的本源,精神力刚刚触及雌虫,触手就陷了进去。
  塞尔维卡一直筑起的高墙,化了。
  恢宏而静谧的星海,飘浮悬动着无数瑰丽的星云,拖着长尾的彗星扫过眼前,伸手触碰,确是场空。
  全息投影?
  宿枕青视线转移,注意到黯黑诡异的黑洞,在绚丽的宇宙世界里,这黑漆漆的黑洞过于瞩目不相容。
  在扯入黑洞之前,宿枕青以为后面会是数不清的异兽,塞尔维卡告诉过他,军雌毕生追求与向往浩瀚星海,驾驶着机甲拼杀于黑洞之后的异兽战场,将一个个妄图窥探虫族的异族摁入宇宙,如一个巨大的暴力机器开疆扩土。
  而在黑洞的后面,是长长的,看不到头的,阴暗长廊,或者说,是地牢。
  一脚踩下,是没过小腿的液体,粘稠,腥臭。
  封闭缺氧,阴暗寂静。
  宿枕青涉水前行,只觉水越来越深,越来越冷,走不到头,缺氧窒息的头脑晕厥,泛着恶心。
  这里,该有一扇窗,不只是为了呼吸,也该有光通行。
  宿枕青抬手摸索,这里,将窗开在这里。
  凝结的精神力幻作一记重锤,握在手中,双臂抡圆,以雷霆之势捶向墙壁。
  轰隆,整个地牢晃动,虎口发麻,宿枕青扶着墙壁稳住身形,再次挥动着重锤捶撞。
  牢中的液体激荡,像浪潮一般气势汹汹扑向宿枕青,将他拍倒淹溺在水里。
  宿枕青挣扎着起身,水灌入肺腔,手脚如灌了铅一般的沉。
  怎么都浮不出水面,宿枕青便闭着气在水底抡锤,水中的浮力使他使力艰难,他便用身体撞,用手指扣,用锤柄凿。
  这里该有一扇窗,哪怕是不见天日的死牢,也该有罪犯呼吸的月光。
  一块石子脱落,水也好似一停,宿枕青抓着稍纵而逝的机会抡圆重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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