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你竟真是在装疯卖傻!对、对!若你不是故意装疯卖傻,又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不、不对!你定然还是个傻子!这人平日里疯癫的模样整个锦安楼里人尽皆知,不不信便向大家伙问个清楚!”
柳儿说完便上前拖住郁漠的衣角道:“郁小公子,您可怜可怜我吧。这呆子满嘴疯话,您一向最是愿助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女子的……小女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掺上一句假啊!小女是真的冤枉啊!”
“定是、定是有人教了他如何说,不然就凭这个呆子,他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这后面定还有人、定还有人要害小女子我啊!”
卓玉宸在一旁看笑话似的看着地上的女人,慢悠悠地开口道:“娘子这话说的便是有趣,你既一口咬定我性情痴傻所言所行不得算数,那你又为什么在这儿闹上这么一出?难不成我一个疯傻之人还能辱你清白?我看娘子你现下这副模样才像是个疯癫了的。”
“要我说,实在不行就请个郎中来,仔细给你我二人诊诊脉,看看究竟是谁疯?又是谁傻?”
卓玉宸本来不过就想诈一下这个柳儿,结果没想到歪打正着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看来那日的事果真存着些蹊跷……
再瞥一眼那些“贵人”们,只见那个城主在一边抿着茶,似是根本不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果真他猜的没错,看来那些贵人也不信柳儿的话,否则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这么客气。
看来目前的形势对自己有利,卓玉宸也是勉强放了心,毕竟原先小丫头说的话就已经足够令他生疑,这次倒不如听听柳儿还有什么话能抖落出来,自己也能对当下的境况有个大概的估摸。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估计这位兄弟有可能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防有人暗算就只能装疯卖傻,毕竟就现在自己这副小身板,大风吹两下估计都经不住。
至于这柳儿,要么是看穿了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众人面前演戏,要么便是想来个恶人先告状早早把自己这个心头大患给除了,这才想着当着这么些个人的面告自己一状。
那不如干脆来个落井下石……
“你……你、你简直就是在吸血口喷人。”柳儿还是不依不饶。
卓玉宸那边也毫不示弱:“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又不是你说了算,若是你还是不服,那便叫你那位证人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梁沛听着两人的话眉头紧皱,大致也听出这其中的事情也许并没有如此简单,便接着问道:“卓公子,我见你行思敏捷,对我等的问题也是对答如流,那为何他们说起你便是痴傻不堪?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你大可与我等说来。”
“回公子”卓玉宸听着面前这个“梁沛”说话如此正经,还有些不适应,但奈何人家如今一看就是身份比自己要高,若是想保命,该懂的礼还是要懂的。
正想要张口为自己辩白,却没想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再一回头竟是今早把自己拖进锦安楼来的掌柜:
“回公子的话,这人确是有癔症不假,只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各位大人若有不信大可问问那街坊邻居,这琴呆子的名声可是人尽皆知啊!”掌柜说完这话还怕梁沛等人不相信,咬了咬牙,干脆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的上衣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小臂来,那小臂上还留着一个渗着血的齿痕,看上去骇人得很。
“我身上这齿痕便是证据,街坊都可以作证,这就是那琴呆子今早发疯的时候咬的。”
——“噗!”
郁漠憋了半天硬是没憋住,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什么卓玉宸看着衣冠楚楚的模样居然也会咬人,越想越觉得滑稽,但碍于母亲在一旁使劲瞪他,只能强忍住笑意,肩膀都忍得一抖一抖的。
卓玉宸原先注意力全在梁沛身上,根本无心去观察周围,这下才被这突兀的笑声吸引过去,抬眼便看到一个小屁孩在旁边捂着嘴整个人笑得像筛糠一般,那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看着那一身的穿戴估计也是个少爷,人长得倒是明眸皓齿、剑眉星目,只是笑得卓玉宸两颊泛红。
笑什么笑!没完了是吧!他那时候不咬人还能怎么办?!
另一旁的池城主和梁沛听了掌柜的话,再加上看了那小臂上的伤,也是大跌眼镜。
唯有郁老将军一人在一旁看戏看得饶有兴趣,本以为这琴师不过跟那些个舞文弄墨的文人没什么两样,现在看来倒是有趣得很,现在他反而对这个案子来了兴趣,看看这位口齿伶俐的琴师还能说出些个什么花样来。
——“各位大人明鉴。”
卓玉宸调整好情绪,向着众人解释道:“小民当时的确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实在是这掌柜毫不讲理,将小民赶到巷子里睡了一晚。小民被冻晕了头,又遇着掌柜强行扯拽,小民将这掌柜的认成了歹人,又挣脱不过,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赶你去睡巷子的?天可怜见!你是何等大人物,我不好吃好喝的供着难不成还要处处为难你不成?”
——“卓公子,你说是掌柜赶你睡在巷子里,你可有证据?”梁沛听了卓玉宸这话也是皱眉,毕竟任谁都想象不到台柱子会被赶去睡大街。
就连卓玉宸自己也被掌柜这副气势搞得自己怀疑自己起来。
难不成不是掌柜干的?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