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都快塌了,哪里还有空换鞋?
  刚刚进厨房,秦兆瞪大了眼睛。
  陈行间面前放了一整盆的饺子馅,手里捏着筷子正在包饺子,手腕上的玉镯蹭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面粉,旁边放了一地的饺子,别说还真包的有模有样。
  陈行间瞟了一眼跑的气喘吁吁的秦兆,淡定地继续往饺子皮里面填馅料。
  秦兆气不打一处来,有一种自己正在和路边打毛衣晒太阳的老太太说话的错觉,直接撇了陈行间手边的筷子。
  “别包了,连玦的妈死的有问题。”
  陈行间面色一沉,手里还没收口的饺子也忘了包,言辞不自觉急切起来:“你说什么?”
  “我今天拎着东西去找连成,顺带去书房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结果被忽然回来的连庆福堵在了书房门口。”
  秦兆咽了口唾沫,一想到要说出来那种话,语气似乎也变得艰涩起来。
  “我,我听见连庆福和李芳雅起了争执,说他们两人当年联手把连玦的亲妈给弄死了,还把连玦送给了一个陪酒女养。”
  把自己的妻子杀害了,还把亲生儿子送给一个陪酒女。
  说是陪酒,但是那种女人,私下会做什么东西,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即便是再恨再恨,怎么也要给孩子留条活路吧,怎么就能狠下心送给一个人。
  手里的面团骤然变形,陈行间额头青筋暴起,一掌掀了面前的案板。
  案板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装着饺子馅的铁盆咣当一声掉地,青白的馅料混着面团掉了一地。
  王妈听见响动,一溜烟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
  周遭寂静,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在厨房中蔓延,没人回答王妈的疑问。
  陈行间眼眶通红,指甲狠狠嵌进了掌心,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下了一块,血肉模糊。
  汹涌的情绪像是一个不断涨大的气球,马上就要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再次睁开眼看看周围,甚至有一种不真切的失真感,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象。
  凭什么,凭什么偏偏是他的小玦。
  凭什么他的小玦从生下来就要吃这么多的苦。
  没遇见他的那些年里,被折辱磋磨的那些年里,连玦会不会在心里问过自己一万遍。
  为什么生下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好像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爱他。
  曾经那些他无法理解的的问题此时有了答案。
  为什么即便是有高萍和钱雁雁在,连玦还是不喜欢云城,为什么他在漏斗巷子会直接被刺激到失语。
  从云城一路走来到京城,酒店里生涩笨拙但是又坚定的勾引,他原以为连玦是游刃有余,没想到是他最后的放手一搏。
  “哥,你没事吧?”秦兆慌乱上前,扶住陈行间晃动的身躯,“王妈,快把酒柜里的酒倒来一点!”
  一整杯高度数白酒灌下去,陈行间的心跳这才缓缓趋于平稳,他一把攥住秦兆的袖口,面色阴沉,一字一顿道。
  “这件事谁都不准说出去,特别是连玦,不准对他漏出来一点风声。”
  秦兆不解:“连玦是当事人,连他也不准说吗?”
  “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要是有除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咱们两个没完。”陈行间瞳孔宛如深潭,只一眼便能直接望进人心底,冷的人遍体生寒。
  秦兆打了个寒颤,给陈行间发誓:“我要是对第三个人说出来这种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行间松开秦兆,捂着自己的胸口,面上的阴沉丝毫未减。
  王妈直接打扫起来了厨房地面的一团脏污,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也不知道陈行间和秦兆之间起了冲突。
  王妈在老宅的时候就跟着陈行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看的比秦兆通透。
  连先生自打从云城回来,眉头总是拧在一起,偶尔叫他两声也总是听不见。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能刺激到连先生的事情,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都不适宜再提及。
  别墅大门被打开,小咪一个猛子便冲了过去,以前还垂着的尾巴早就高高地竖了起来。
  “连玦回来了。”
  “你调整好表情再出来,要不就直说你被情人甩了,不要想着遮掩。”
  陈行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仿佛方才的暴怒和狠戾都与他无关,只有还泛着红的眼眶还能透露出来他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
  第85章 缺角的玉
  坐在餐桌上,连玦捏着筷子,挑了挑碗里面皱皱巴巴的饺子,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
  【你们吵架了?】
  陈行间给连玦的碗里面新添上了点醋,不甚在意道:“秦兆被人甩了。”
  “是啊嫂子。”
  秦兆点头应和。
  一句嫂子,把连玦的脑子给创飞二里地。
  连玦看向秦兆,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嫂子,之前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给你道歉。”秦兆想在桌上找酒,但是找半天没找到,只好往自己碗里倒了面汤,“我先提一杯。”
  陈行间淡淡地扫了秦兆一眼:“不能喝就下桌去。”
  秦兆被这么一刺激,咬咬牙直接在陈行间家里新开了一整瓶酒大喝特喝。
  连玦到是想拦着点,但是一想到陈行间和秦兆还是亲戚呢,陈行间还没发话劝,他先劝着算是怎么回事?到底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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