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等他平复情绪缓缓推开病房的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达恩静静地躺在那里,睁开的眼睛有些呆滞。
  雪狼鼻子一酸,泪水不争气在眼里打转,这些年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化作泡影。
  迈开微微颤抖的腿,他一步步走向病床。
  “哥……”雪狼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哽咽。
  达恩闻声僵硬把头转过来,看到雪狼之后愣了许久,紧接着欣慰和喜悦填满那双空洞的眸子。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走到床边的雪狼赶紧俯下身,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
  “我的阿修长大了。”
  达恩刚刚问了医生了解情况,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六年。
  于他而言不过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不过在这场梦里他时常感觉有人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吻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呢喃。
  刚刚看到阿修时他差点没认出来,比六年前成熟稳重太多,想来肯定是没有他守护的这几年吃了不少苦。
  他声音干哑微弱,却让雪狼彻底决堤,扑向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哥啊啊啊我以为,我以为我等不到了啊啊啊……”
  决定重回军团复仇开始他就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同时又陷入矛盾中。
  他每天盼着他哥醒过来,可又怕自己等不到他醒来的那天,于是就这样熬着,一熬就熬了六年。
  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达恩心脏揪疼,努力抬起一只手轻抚上他的后脑勺。
  “阿修,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个人在病床上连躺六年不动根本避免不了肌肉萎缩身体退化,可他醒来后很快可以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
  护士说这是因为这六年阿修日复一日为他按摩康复。
  即使他自己有时浑身血迹,有时大病未愈,始终没有放弃。
  怕压得他难受,激动过后雪狼赶紧抬起脑袋与他对视,抽着气摇摇头。
  “不辛苦,只要这天到来,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达恩扯动嘴角,心疼道:“真傻。”
  他放在雪狼脑袋的手滑落至他的后颈,那块烙印咯得他手指生疼。
  达恩一惊,指腹快速把那块烙印描摹一遍,难以置信问:“阿修,你又回去了?”
  他熟知军团的所有规矩,这枚烙印说白了就是奴章,军团里有,但从没有人被烙上去过。
  他不敢想阿修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当初明明那么渴望离开那个地方。
  见他眼中心疼都快溢出来,雪狼握住自己后颈的手云淡风轻对他笑了笑。
  “嗯,以前是我想的太过天真,以为离开军团你我就能平安度过一生,最后却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当初沈医生说的没错,‘覆巢之下无完卵’。”
  沈泽离开后他名字和称呼就成了军团的违禁词,亚索已经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
  兄弟二人幸福的对比下他压抑在心中的思念如泉水奔涌而出。
  放下准备敲门的手,病房外亚索转身离去,背影落寞凄凉。
  夜晚,虫鸟作伴的基地后山,亚索瘫靠在慧姐坟旁的一座空墓石碑上喝得酩酊大醉。
  他手指不停摩挲石碑上用中文写的“妻”字,嘴里喃喃着:“阿泽,等我处理好一切就下去找你好不好?”
  第125章 失忆
  中国,s市。
  下午的阳光透过福利院的窗户,洒在宽敞的大厅里,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大厅里熙熙攘攘,一场义诊正在有序进行。
  年轻的医师助手手忙脚乱指挥着:“小朋友,乖乖排队不能乱跑哦!”
  “别怕别怕,你最勇敢了。”长队的最前头,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医师正耐心地安慰着面前紧张的小女孩。
  他的脸上用口罩和帽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
  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小女孩紧张的情绪渐渐缓解。
  被他好听的声音吸引,小女孩伸出胳膊,歪着头疑惑看向他:“医生叔叔,你为什么要把脸全部挡住呀?”
  沈亚握着针管的手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微笑着说:“因为叔叔长相丑陋,怕吓到你们。”
  趁着小女孩打量自己之际,沈亚快速地将针头插入她的手臂里。
  “啊!呜呜呜,好疼……”回过神来的小女孩立马痛哭起来。
  沈亚连忙柔声安慰道:“好了乖乖,结束了。”
  抽好血后,他拔出针管,看向小女孩身后。
  “好了,下一个小朋友。”
  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小女孩被工作人员带下去,一个体型强壮的小男孩大步坐到凳子上,十分干脆地撸起袖子把胳膊露出来。
  “我是男子汉,我才不怕!”
  他的声音响亮而坚定,沈亚被他逗笑,眼中满是赞赏:“呵呵,真棒!”
  就在沈亚低头给小男孩绑压脉带时,小男孩猝不及防伸出另一只手扯下他脸上口罩。
  “啊!丑八怪!”
  口罩脱落的瞬间,恶作剧的小男孩先被吓出尖叫。
  只见沈亚的脸上是大片烧伤,面容惊悚丑陋。
  脸上被凉意袭击的沈亚先是一顿错愕,听到小男孩的叫声后,他迅速捂住脸,慌张起身踢翻凳子冲向卫生间。
  “沈医生!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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