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不仅是个极好的情人,还是个极好的老师,一步一步拔掉了她身上野蛮生长的乱刺,换成了刀枪不入的盔甲。
可惜神出鬼没,出现和消失都非常随意,从不觉得有向王北羽交待的必要。
王北羽也不问。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段见不得光的狗男女关系。
每一次见面,王北羽都觉得该说再见了,可断断续续,快一年了俩人还扯络着。
她逐渐感觉到了折磨,另一个她似乎正在体内苏醒,会思念、会计较、会贪心、会吃醋、会痴缠......,跟她最看不起的母亲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
让她极度厌恶,害怕和惶恐。
某次云雨后,王北羽终于开口,边穿衣服边平静地对刘晋辉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见了。
刘晋辉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愕然,很快就若无其事,说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王北羽的眼泪差一点下来,随即怨恨滔天:他竟然连“为什么”都不问。
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呵呵,不过当她是个不需挂心的玩意儿而已。
那次她发了狠,足足和他断了三个月。
也只有三个月。
19.谁不会找乐子?
转眼要过年了,王北羽她妈似乎缓过劲儿了,连着向她示好了几次,这天还做了她最喜欢的酱牛肉送过来,问她什么时候放假,让她回去过年。
王北羽还是很冷淡,说公司忙得很,不好说。
她妈满腔幽怨,说再忙也得过年啊,让她别记恨她爸,说他知道错了,很久都没去跳舞了,改钓鱼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王北羽不想听,不等她说完就把她打断了,不耐烦地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事,她马上就得出门。
她妈讪讪起身,说没事没事,那她走了。
王北羽看着她慢吞吞地在门口换鞋,那是一双很长的靴,款式早过时了,她穿起来相当吃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努力打扮着,非要跟那些年轻人学,一大把年纪了还穿掐腰大衣、伞状半身裙和长靴,不伦不类,让人觉得心酸。
她不是没纠正过她的穿衣风格,也给她买过昂贵的、更适合她的衣服,最后只换来一肚子闲气——老人的固执简直超出人类的想象。
她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索性撒手随她,但坚决不和她一起出门,嫌丢人。
这么一想又有些愧疚,诚然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她这个女儿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她妈天天羡慕对门的刘慧英阿姨。
王北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去,说里面有一万块钱,让他们备年货用。
她妈受宠若惊,慌乱地拒绝,说她不是来要钱的。
王北羽不习惯这种撕扯,粗鲁拉过她的包塞了进去,没好气地说她没时间和她墨迹,她还要出门办事。
她妈立刻停止了挣扎,尴尬地笑笑,说:“那你,...你再忙,大年三十总得回来吃个团圆饭吧?”
“再说!”
王北羽被她的卑微和小心翼翼刺痛了。
她并不需要一个看自己脸色的妈妈。
话是那么说,大年三十那天,王北羽没接她爸妈的电话,也没有回去吃饭。
她有阴影,觉得那里就像一张蜘蛛网,亲情的蛛丝看似细且单薄,其实无比坚韧,她一回去就会被黏住,越挣扎黏得越紧,最后又动弹不得。
王北羽哪儿都没去,坐在自家没开灯的露台上,看外面万家灯火、普天同庆。
隔壁家特别热闹,祖孙三代济济一堂在看春晚,欢声笑语和喜庆的歌曲一波波传了过来,对她是一种火辣辣的刺激。
王北羽裹紧睡袍,感觉到了冷,不光是因为凛冽的空气,她心里的缺口处也冷飕飕刮起了风,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寂寞。
热闹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
神使鬼差之下,她拿起手机,输入了那串怎么删都依旧印在脑海里的号码,打给刘晋辉。
这个老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心狠,说消失就消失。
消失就消失呗,她不稀罕。可今天过年,八百年前的小学同学都在给她发祝福信息,她给他说一声“新年快乐”,不过分吧?
电话嘟嘟嘟,一声接一声地响着,她的心也莫名越跳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会是什么反应,意外?惊喜?冷淡?
王北羽想了一百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他连接都不接,直接挂了。
她错愕地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热辣辣的,像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不甘心自心底直冲大脑,主宰了她的理智。
她不信,不信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在他心里一点痕迹都没,更不信自己像块破抹布一样说甩就被甩了。
在她漫长的情史里,只有她甩别人的份儿。
憋着一口气,她又打,再被摁掉,再打,又摁了,打第四次时,被拉黑了。
奇耻大辱!
王北羽盯着手机,手脚冰凉,浑身的血都倒流了,
她居然让自己活成了舔狗!
王北羽很快出门了,那个体院大四的小狼狗撩了她很久了,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苦守寒窑,守身如玉。
小狼狗果然香,随叫随到,朝气蓬勃,直白热烈,在人声鼎沸的酒吧和她耳鬓厮磨,看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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