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明军在她身后短促地笑了下,林静听出了言外之意:都一张床上睡两年了,还装什么装?!
  她迅速把衣服找好送了过去,雷明军没接,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浓稠的欲望呼之欲出。
  林静一抖,她对他有种生理性的恐惧。
  雷明军动了情欲,手上加力,想把她往浴室里拽。
  林静抓住门框不松手。
  “你先洗。”
  她哀求道。
  雷明军不干。
  千钧一发之时,手机突然响了。
  “你快去洗吧,我接个电话。”
  林静想把他的手掰开。
  雷明军不动,也不说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明显不高兴了。
  两人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僵持在那里,空气也像凝固了一样,手机却还在不屈不挠地响着。
  林静都快绝望时雷明军突然松手了,空气里的暧昧张力也立刻随之消失了。
  林静如获大赦,急急冲向自己的手机,发现屏幕是黑的。
  响的是雷明军的电话。
  林静拿了过去,雷明军却面无表情地说:“你接,问问是谁!”
  然后嘭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林静迟疑着接了,对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雷哥~,”
  尾音拖得长长的,又甜又嗲。
  林静立刻挂了,心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回神。
  不都说她们这种人很懂事吗?怎么胆子这么大,都找上门了?
  “谁打的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雷明军洗完澡出来了,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发怔的她。
  “不知道,接通后没说话,要不你打回去?”
  林静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机递了过去。
  雷明军看了看来电号码,瞳孔猛地缩了下,明显认出来了,却作出很随意的样子,把手机一丢,继续擦头发。
  “不打回去吗?”
  林静到底道行浅,沉不住气。
  “不用!”
  雷明军含糊地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擦完头发把毛巾一扔,啪地关掉灯,说:“睡吧!”
  “你头发还是湿的……”
  林静的后半截话被堵了回去。
  她终究没逃过这一劫。
  雷明军这趟出去挺久,快半个月了,今晚却不像往前那样横冲直撞,反特有耐性,轻捻慢揉,花样百变。
  慢慢地,林静竟由最初的抗拒和忍耐开始融化了。
  “多可悲!”被撞击得意识模糊的那一瞬,她自嘲地想,“两具同床异梦的身体,在一起也能得到快感。”
  雷明军明显不满意她的走神,握紧她的腰猛然一个贯穿。她只觉脑子里白光一闪,酥麻的电流瞬间冲向了四肢百骸,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满足后,雷明军很快沉沉睡去了,还微微扯起鼾。
  林静拖着酸疼的身体去卫生间冲澡,越冲越悲哀,这才结婚了两年,后面漫长的日子该怎么熬啊?
  心底又有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嘲笑她,笑她太矫情,像她妈说的,哪对夫妻不是这么过的?
  雷明军人是粗了些,但能赚钱,出手也大方,偶尔还会在床上卖力表现一下,够可以了,换一个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糊涂是福,很多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行,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洗个澡的功夫,打开浴室门出来时,林静已经劝好了自己。
  她轻手轻脚地躺在了雷明军身边,拿起手机准备定闹钟,下一秒却噌地坐了起来。
  程琛居然又给她回信息了:是吗?那又怎样?
  所有的血瞬间都冲向了头顶,林静心神激荡,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反复揣摩他的语气:是坦荡磊落,还是挑衅?
  无论是什么,都不在安全范围里。
  和雷明军的婚姻虽乏善可陈,有时还让她透不过气,但她并不打算离开。
  她像一只肢体柔软的蜗牛,需要这样一个硬壳,不仅可以帮她挡风遮雨,还能挡住她妈无处不在的关注和忧心。
  夜深了,程琛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确定林静不会再回信息后起身倒了杯红酒,端着走向了落地窗。
  他租的房子在顶楼,站在窗边放眼望去,大半个城市都尽收眼底。
  黑夜最能藏垢纳污,此刻看上去,星光和灯火辉映,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他没想到林静会直不楞登地给他回那么一条信息,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
  生硬、笨拙、冒失。
  但也可能是另一种更高端的手段,聪明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天真和老练似乎在她身上并存,他一时之间还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她,哪个是保护色。
  身后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响。
  他看了眼屏幕,迅速接通,温声道:“还没睡?”
  对方啰里啰嗦说了一长篇,他非常有耐心,一直认真听着,还时不时嗯一声表示回应,听到最后把发烫的手机从右耳换到了左边,用一种极其有抚慰力量的语气说:“放心,有我呢!不行就吃药,不多吃就行。”
  好不容易把对方哄好,刚挂上,新的电话又来了。
  他迅速换了副表情,盯着手机,等它又多响了几声才接。
  声音和语调也和刚才不一样了,不疾不缓地说:“嗯嗯,...刚接触上,不急,急了反倒不好。怎么,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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