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辛子,你喝太多了。”廖沾沾见她脸上已泛出潮红,倾身夺过她的酒杯。
  梁辛西反手又抢过去,端着凳子挪远:“亓先生家的红酒醇厚甘甜,回味无穷,我自然要多喝几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要及时行乐。”
  她一个人喝完三分之二,又从包里掏出烟准备点上。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拍就打掉了火机。
  “红酒你喜欢可以带走,但随云居仍然禁止吸烟。”亓令邬乌黑的瞳孔闪出怒火,眼前这个女人无理至极,他无法理解这样的人是如何进入此次拍摄团队的。
  “不能抽就不抽呗,亓先生这么凶做什么,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梁辛西半醉半醒,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火机,扯着他的衣袖,“捡起来,你扔了我的东西,就要帮我捡起来,听到没有?”
  亓令邬当没听见,甩开她的手继续吃饭。他用餐时极致斯文与优雅,细嚼慢咽,筷子勺子轻拿轻放,丝毫听不见餐具碰撞的声音。梁辛西也没再纠缠他,趴在桌上沉沉睡过。
  席子樾俯身将火机捡起来装进她的包里,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亓令邬:“不好意思,辛子她酒量不太好,喝醉说了胡话,还请亓先生别跟她计较。”
  “我自是不会跟她计较。”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只是有些怀疑她的工作专业度。”
  廖沾沾急忙解释:“这个您放心,辛子工作认真敬业,圈里人没有一个不夸她的。可能是今天爬山太累了,脚上磨出不少血泡,再加上中途淋雨了,所以才会心情低落,情绪上面有一些不稳定。她睡一晚就好了,我向您保证,明天我们都会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晚饭结束,亓令邬有工作还未完成,跟他们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走到门口又停住,对门口的小姑娘说:“去跟陈阿姨拿点碘伏或者生理盐水,顺便煮个姜茶给客人送过去。”
  “好的。”小姑娘点头,给陈芸打了个电话。
  廖沾沾坐在桌前越想越不对劲:“席子姐,我怎么感觉亓先生和辛子有过节啊,他们以前见过吗?”
  “按道理是没见过,两个人跟吃了枪药似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起身架着梁辛西,“沾沾,过来帮下忙,背着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廖沾沾蹲着让梁辛西趴到他背上,抓着她的腿往上提了提。
  梁辛西半梦半醒,勒着廖沾沾的脖子:“臭男人,还想把我换了,不知道‘逐月文化’里,我、我才是当家花旦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一点艺术都不懂的人,还说我会亵渎他的作品,这狗男人也太自大了。”她嚷嚷着要去揍他,“不行,我、我以后一定要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我梁辛西,不是好惹的。”
  “辛子,你快睡觉吧,今天差点就出大事了,还好亓先生大度,没跟我们计较。”廖沾沾扛着她回房间,席子樾帮她换了睡衣,盖好被子离开。
  梁辛西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他也不说话,就站在树下看着她。她往前走,那个影子就往后飘,怎么也追不上。她翻了个身,再次沉沉入梦。
  席子樾刚洗完澡,接到梁许鄞的视频电话,他忙完从诊室出来,身上的白大褂未来得及脱。
  “怎么样,北山好玩吗?”他眼神疲惫,却还是尽力挤出一个笑容。
  席子樾往脸上涂护肤品,手机竖着放在镜子旁边:“今天才刚到随云居,还没来得及玩,等明天工作结束看看附近有哪里好玩的,有空跟辛子他们去逛逛。”
  她忍不住跟梁许鄞吐槽,说他们三个人今天犯傻,放着南门大路不走,偏偏去了西门小路,拎着大包小包爬到半山腰,中途还淋了一场雨,累得半死不活。
  “辛子还好吗?”梁许鄞离开医院,去地库开车,“她最讨厌爬山了,居然也能坚持下去?”
  席子樾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忘记带三脚架了,季昭和林林去附近的商场买,我和辛子还有沾沾先上山,行李箱放车里,辛子没有备用的鞋子,只能穿着高跟鞋爬山,她脚后跟都磨出血泡了,今天还喝多了,在我隔壁房间先睡了。”
  梁许鄞发动车子,没有急着走:“你们带清创药和创口贴了吗?”
  席子樾刚要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席小姐,睡了吗,亓先生叫我给你们送碘伏和清创用品,我顺便煮了姜茶,听说你们淋雨了,喝点再睡吧。”
  “呀,有人来送药了,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开车注意安全,回家早点休息,我去帮辛子处理一下伤口,等会给你发短信。”席子樾挂断电话后去开门,“陈阿姨,麻烦你了。”
  陈芸笑回:“不碍事,你们缺什么东西随时联系我,不用客气。”
  “哎,好的好的,谢谢。”席子樾拎着药去隔壁找梁辛西,她睡得不安稳,翻了好几个身,还嚷嚷着头痛。
  席子樾帮她伤口消了毒,又小心翼翼贴上创口贴,看着碗里的姜茶,幽幽叹了口气。
  “我说辛子,你跟亓先生较什么真,他话说的是不好听,但说到底我们的合约是跟‘庭深几许’签订的,有问题可以随时找他们的负责人,不该由你来出面。”她轻拍梁辛西的肩膀,“要不要起来喝碗姜茶再睡,我怕你会感冒,你的抵抗力本来就不好,别影响这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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