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冬荣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我去了找了稳婆,稳婆说…”冬荣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盛紘,“说我们府上的小厮去喊她,她着急忙慌打开房门,还没踏出脚就被小厮叫住了,她就看到小厮摔到地上,还告诉她门口有冰,让她贴着墙根走,稳婆还说她记得那天是第一天下雪,但是通往她门口的路上不见雪底下全是冰,扬州这个季节不该有那么厚的冰。”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冬荣又开口,“我从稳婆那回来去找了我们府里的小厮,他一开始支支吾吾不可能说,小的威胁了一番,他才证实稳婆说的都是实话。”
  冬荣眨了眨眼睛,说话吞吞吐吐起来,“小的…小的后来去了林姨娘那里,找了几个女使问询,她们均一口咬定朱楼和绿萝是伤寒高热死的,小的…没敢动刑,故意装作放她们离开,暗中偷听她们说话,那几个女使说朱楼和绿萝办不好差事连累家里,自已的命也留不住,还说…还说…”“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呀!”大娘子又不耐烦冬荣吞吞吐吐的,冬荣头垂的更低,语速很快地说:“还说林小娘是个心狠的,她们做事都要当心些。”
  盛紘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站起来,显然是怒到了极点,冬荣扑通一声趴跪到地下,大娘子被这动静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稳住了就急忙给自已叫魂顺气,老太太轻轻皱了皱眉,抬了抬眼皮,不理会盛紘的暴怒,开口问冬荣,“可查到从前有没有旁的什么人被抬出去?”
  冬荣趴跪在地下,声音闷闷地说:“小的没有查到!”
  老太太挑挑眉,“从前是她一人独宠,一家独大,连大娘子都越不过她去,自然也犯不上用什么雷霆手段。”老太太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盛紘却是有些头皮发麻,盛紘素来知道林噙霜是有些小心机,也会使些小手段,但那都是因为霜儿怕失去他的宠爱,怕他不要她了,是因为爱才会吃醋争宠,盛紘觉得偶尔有些小性子的林噙霜更鲜活,但她从来不知道林噙霜竟然真的狠到敢杀人,这让盛紘有些不寒而栗。
  盛紘又不禁发散思维,如果连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林噙霜都伪装的这么好,那其他人呢?大娘子真的会一心为她好吗?从前她就总是舅兄如何如何,在她心里是不是只有娘家重要,盛府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自已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卫恕意?她的真实面目又是如何?她真的心悦自已?她对自已真的没有怨恨吗?这件事跟她也有关联,是不是她做的局呢?她真的只是受害者吗?
  盛紘突然拔腿就往外走,“官人?你干什么去?”大娘子冲着盛紘背影喊,盛紘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没走几步就出了院子,盛紘直奔卫恕意的院子而去。
  走到院子前,却被大门挡住了去路,盛紘使劲地拍门,好一会,屋里才传来“来了”的声音,鹦鹉跑来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盛紘惊了一下,“主…主君回来了。”
  盛紘没有理会鹦鹉,径直朝卫恕意的屋里走去,盛紘也不让鹦鹉通报,直接掀开帘子进门,刚踏进屋里,就被屋内的药味熏的皱了眉。
  明熙本来捧着一本书在看,听到动静抬起头见到是盛紘,瞬间红了眼眶,定定的看着盛紘。盛紘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也看清楚了明熙现在的样子,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可能因为一直歪在床上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与盛紘走前见她的形象天差地别,那时虽不施粉黛看起来却是面色红润、明眸皓齿,很有生气,现在给盛紘的感觉真的像是她的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盛紘的怀疑突然就变得不确定了,她这副样子哪有精力去算计谁,盛紘又想起她刚生的小儿子都拜托给老太太了,顿时又想起卫恕意的好,心疼起她来。
  “意儿,我回来了,你受苦了!”盛紘快步走向明熙,牵起她的手坐到床边。
  明熙努力克制住流泪的冲动,可是鼻子发酸,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流下来,盛紘看她极力忍耐的模样,越发心疼,又看到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再不能控制自已的情绪,将她揽入怀里,盛紘怀里的明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瞬间发狠,眼泪在流,狠劲和恨意也在涌动。
  盛紘见明熙哭的越发不能自已,担心她哭久了伤眼睛又伤身,就努力找其他话题,“意儿,我已见过我们的儿子了,他长得像你,日后一定是个俊俏的儿郎!”
  明熙仔细听他讲真真,心里真切地泛起酸涩,那是她赌上命生下来的孩子呀,“他叫真真!明儿给他取名真真,我觉得明儿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极好!”明熙还真的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好,小名就叫真真,真者,精诚之至也,是个好名字,明儿果然聪慧。”
  谈及真真的名字,不由就想到真真已让老太太去抚养,盛紘便又继续安慰,“意儿,你现在身体虚弱,确实没有精力照顾真真,既然你也已经求老太太抚养,那以后就让真真在老太太那住下吧,让明儿多去看看弟弟,等你身体大好了,你也可常去给老太太请安。”
  明熙顺从应下,“我明白。”
  第20章 试探
  “小娘!”门外响起鹦鹉的声音。
  明熙微微推开盛紘,抬起脸来回应,“什么事?”
  鹦鹉在外面轻声说:“小娘,大夫来给朱鹂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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