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还有凌渊。
  凌渊站在岑语迟的身后,眼中有惊诧,有惘然,有失神落魄,还有久别重逢……奇怪,岑语迟想道,自己原与凌渊,只有数面之缘罢了。
  还有……卫子昂。
  只见卫子昂从怀中拿出一件连岑语迟也难以辨认的法器,将其中灌满了灵力,而后猛地朝岑语迟攻去。
  就在卫子昂发动手中法器的瞬间,凌渊抓住了岑语迟的手臂,似乎想要将他拉到一边躲避卫子昂的攻击。
  可是来不及了。
  只见那法器在岑语迟的面前越涨越大、越涨越大,最后将他整个身体吞噬。
  一瞬间,岑语迟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他在这深渊之中不断地下坠,下坠,坠入了一场虚空的幻梦之中。
  第73章 前尘
  ……
  “语迟,语迟。”
  岑语迟是被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叫醒的,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及其狰狞凶恶的鬼脸。
  “啊——!”岑语迟大叫了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叫醒自己的原来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哈哈哈!”面前的人将脸上面具摘下,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那丑陋的面具之下是一张年轻俏皮的脸。
  “娘,你吓我一跳。”岑语迟看着面前的人,无奈地说道。
  薛晚欢身材娇小,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头发歪歪地盘了个发髻,看起来像是个少女般调皮可爱,此时她的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朝岑语迟说道:“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要不是我叫你都要迟到了!不感谢我就罢了,还落了一身埋怨,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好好好,我是驴,你是驴他妈……哎呦!”
  岑语迟的头受到了狠狠地一拳,他终于闭上了嘴。
  岑语迟幼时曾在仙羽峰跟着峰主慕连研习剑法,但显然他并不是那块料,剑法学得一塌糊涂,练了几年便被打回老家跟着父亲专研炼器之术了。但剑法没学明白,岑语迟朋友却交了一大帮,今天是仙羽集的开幕仪式,慕临川邀请岑语迟去看其中的剑术表演,自己自然是不敢迟到。
  慕临川是岑语迟在仙羽峰修习时的师兄,也是他的至交好友,二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岑语迟害怕爽约,昨日本来早早的就睡了,但不知为何今日还是起晚了,不过还来得及。他快速将衣物穿戴整齐,而后拿起发冠坐在了镜子前。
  岑语迟熟练地将脑后的头发束起,却听见薛晚欢抱怨着走了过来,“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自己束冠?前面落了两绺都不知道。”而后她十分自然地伸手将岑语迟脸颊两侧的头发撩起,为他带上了发冠。
  镜中的自己将头发全部束在脑后,露出了一张青年光洁俊俏的面庞,岑语迟突然感到有一丝的不对劲,他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镜中的自己,而后说道。
  “这……歪了吧?”
  “嗯?歪了吗?”薛晚欢挑眉端详了半晌,而后说道:“好像是有点……没事,歪着好看!”
  岑语迟重重地翻了一个白眼,可是仙羽集开幕的乐曲已然响起,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耽搁下去了,只好一把抓起一件东西冲了出去。
  “语迟!”
  岑语迟转身看向突然唤住自己的薛晚欢,问道:“怎么了?”
  薛晚欢笑了笑,朝岑语迟说道:“语迟,叫声娘亲听听。”
  就在这一瞬间,薛晚欢鲜艳的衣裙上似乎沾上了点点污渍,显得有些斑驳,岑语迟有些奇怪,可就在他想要看清的时候,那些斑驳污渍又尽数消失了。
  “天天叫,你烦不烦啊!”岑语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薛晚欢闻言生气地叉起了腰,道:“你小子现在是怎么回事?涨点能耐翅膀硬了,开始讨厌为娘了是不是?真是可怜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大!唉,你现在真的是不如小时候可爱了,小时候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也不会和我顶嘴……”
  “好了好了,娘亲我走了啊!”岑语迟打断了薛晚欢的话。
  “哎呦!”薛晚欢笑道:“肉麻不肉麻啊,这么大了还叫娘亲!快滚吧!”
  “你……!”岑语迟知道自己又被亲娘耍了,却对眼前这个满脸坏笑的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岑语迟混进了仙羽峰的队列,他刚一站稳,便见到队伍最前方有一个人回头张望着,只见那人面色担忧地像是在寻找什么,却在看到岑语迟之后朝他笑了笑。
  岑语迟也朝慕临川笑了笑,看来师兄也在担心自己会迟到,毕竟自己迟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时,站在慕临川身侧的一个少年也回过头来,似乎看到慕临川频频回头有些好奇,却正对上岑语迟的目光。
  那是一张和慕临川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眉眼间少了些温润,多了些淡漠,是慕临渊。
  慕临渊在看到岑语迟的瞬间脸红了一下,然后迅速转回头去,站的笔直。
  说起来他父母都是温柔和善的长相,慕临川也是,但这个弟弟偏偏却长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细细看来,慕临渊长得似乎更像是他的叔父,慕连。
  想到这里岑语迟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高台,只见慕连站在高台之上,整个人像是一株雪莲一般高雅尊贵。而除了几位其他门派的首尊,站在慕连身侧的还有一人。
  那人身着紫袍,手中抱着一个长木匣,身侧有几枚拳头大小的光球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而他的脚似乎没有立于地上,而是悬浮在距地面一寸之上,整个人轻飘飘地上下浮动着。这时,只见一黄杉女子从他的身后悄悄走了过来,她伸出一只手拽住了那男子的衣襟,猛地发力将人拽下来,站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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