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一件事褚葳没说,但他心里清楚,崔时郢最恨的人确实是他。
  当初踏进这栋别墅,第一个死的人也该是他。
  可他目前不想死,主神还活得好好的,时刻准备以他的生命享乐,他还没把这一切都搞砸。
  不开心。
  禇葳眉头紧了紧。
  如果只是满篇的我好恨,崔时郢为什么要藏这么个玩意?
  不想让他们窥探到少男心事?
  禇葳和崔时哲默契抬头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同样的狐疑。
  禇葳:“有笔吗?”
  崔时哲翻出西装外套,从胸口上的小口袋里翻出一支铅笔,涂满了整张纸。
  上一页的字迹也逐渐显露出原形。
  “在地狱大门开启的七天内,杀掉仇人口口个,就能借由仇人的血肉,回到人间,杀人的条件口口。”
  至于要杀多少个、杀人的条件实在是太模糊看不清。
  禇葳拿着纸对着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那个人数到底是多少。
  “他要杀的人数最起码比我们进来的人数要少,不然中间出个意外,他赌不起。”
  禇葳:“我们来捋一捋,把奇怪的和不奇怪的,都好好说清楚。”
  “第一个死的是因为陈罪书有问题,和我给你说过的一样,写完他被杀,他的牌是强-奸-犯。”崔时哲收起这张沉重的纸。
  “第二个死的人是李楠,谣郎牌面目狰狞,死状可恐怖。”
  “第三个是纪珊珊,杀人犯,也是死于陈罪书。”
  “再加一个共同点,我们都做了对不起崔时郢的事情。”
  可这些一点儿关联都找不到,禇葳不喜欢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强-奸-犯和纪珊珊死前,一个被我阉了,一个逃跑时摔流产。”禇葳在一团乱麻中找到起点,“这些应该是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禇葳突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会不会陈罪书是假的,真正的死因是我们最在乎的东西没了,崔时郢就有杀死我们的能力。”
  禇葳重新拿起那张纸,心里有了判断,敛下眼睑,看不清他眼底情绪,问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问题,“我可以相信你吗?”
  对他来说,信任比爱重要。
  崔时哲怔了一下,又立马笑起来,“我永远在站在你这边。”
  他没有正面回答禇葳的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拒绝。
  第14章 坏狗,怎么可以想着独占……
  崔时哲棕黑色眼睛里像藏了一处汪洋,抓着禇葳的脚踝,拉着往下陷。
  沉默对峙,空气渐渐变得焦灼,他两都想让对方先低头。
  禇葳抬眼和崔时哲对峙,直到眼睛因干涩溢出光点都没放松。
  良久,崔时哲轻笑,先低头,“那我呢?”
  他不经意地问,脸侧向一边,似乎对结果不感兴趣,舒展的袖子却紧了紧,红宝石袖口在黑暗里闪着别样的光。
  禇葳:“信任你?这得看你做的事值不值得让我信任。”
  意料之中,是禇葳会说出来的话。
  崔时哲委屈:“我都无条件信任你了。”
  禇葳挑了挑眉:“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吗,还需要我夸?”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事,你会抛弃我,和……别人组队吗?”显然,他吃醋到连陈书墨的名字都不愿意提。
  “会。”禇葳想都不想立刻回答。
  房间安静了一瞬。
  崔时哲心里清楚禇葳心里没他,可亲耳听到他这么斩钉截铁,连一丝儿犹豫计量都没有还是会难过。
  心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朝里灌,连他总是挂在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只是看着禇葳,好像他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禇葳起身,背对着他一步步踏入昏暗。
  他每远离一步,崔时哲心也跟着重一分,想勒住禇葳的腰把他困在怀里,让他哪也去不了,只能安顺地被自己照顾。
  最后照顾到禇葳被养废,没有一点儿独立生活的可能,只可以依赖他,到那时候,他将把自己的全部连同性命都交由禇葳掌控。
  坏心思像女巫坩埚里绿色魔药冒出的黏稠泡泡,在热浪中出生,啪得破掉,又野蛮生长出一大片,勒住崔时哲整个人。
  他在因为爱而不得受苦。
  禇葳纤细劲瘦的剪影让崔时哲心脏快要爆炸,几乎要不可控。
  如果禇葳能回头多看一眼,就能看见墙上崔时哲笼罩半个房间的影子怪诞、扭曲地颤动。
  “所以,千万不要随意死掉。”禇葳没回头,几乎不可闻地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崔时哲抬头,眼里多了点希冀,看起来有点呆,像被欺负只会呲牙的流浪狗第一次有人摸他而不知所措。
  “没听见算了。”禇葳耸耸肩,坐在绿色天鹅绒沙发上,支起腿舒展地靠在靠背上。
  绿色绒布中央,他像一个令人垂涎的白色珍珠。
  包裹的衣服是装他的盒子,诱惑着无知者去一层层撕开禁锢。
  “不行,多给点奖励好不好?我会更用心护着你。”崔时哲语调缱绻。抬腿朝着禇葳在的地方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他离禇葳越来越近。
  “或者只享受我一个人给的保护,没必要搭理其他坏人。”崔时哲的声音像恶魔在耳边低语、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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