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新婚 第38节
“沙发挺好了。”
“这好什么,别告诉我你以前还睡过公园和大街。”
“可能不如公园。”他轻描淡写,“公园至少有报纸垫着。”
“那你在哪睡过,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有点东西吧,老鼠,蜘蛛,虫子……”
不等他说完,初梨的眉头就皱紧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这说的是人睡的地方吗。”
“大小姐。”傅祈深没有回答,将笔放下,“是想邀请我去床上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晚安了。”
她没有动。
她是有这个意思。
可是被拆穿后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甩手走了。
灯光熄灭。
仿佛烛火的壁灯摇曳着微光。
初梨翻来覆去没睡着,又蹑手蹑脚下去。
傅祈深还没有休息。
他每天仿佛有忙不完的事务。
她从来没看到外公和爸爸会这么忙碌,可能是两个长辈事业已定,而傅家现在内部并不和平?
傅祈深没抬头,余光瞥到趿着拖鞋的皙白双脚,“睡不着了?”
初梨往一旁的沙发坐下,“你刚才说的老鼠蜘蛛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在那种地方睡觉。”
“博你同情。”他轻哂,“等着你邀请我回床睡。”
“……我不信。”她觉得他就是不想说,他肯定有很多事情瞒着她。
初梨试图回想以前关于他的记忆,可总是很薄弱。
“你最好信。”傅祈深说,“我不是好人,是伪君子。”
“不信。”她就喜欢和人作对,“你肯定有事想瞒着我……”
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下巴尖,被一只微凉的钢质笔轻轻挑起。
比他的手更冷。
傅祈深一多半的侧颜隐匿在背光的一面,昏昏暗暗的无法辨认,注视她的瞳眸晦暗不明的漆黑,他控着那支笔慢慢移动,挑过她耳际的碎发,将其拢到耳后。
“需要我证明吗。”
“证明什么。”
“我不想瞒你。”笔管从她肩膀掉落,从沙发滚落到地面,声音被地板吃没,静悄悄的,满屋只有彼此起伏的呼吸声以及良久过后,他淡淡地自述,“我只想亲你。”
“……”
上方压迫的阴影,方正工整的衬衫,系得一丝不苟的纽扣,英俊面孔看似无欲无求可一点点靠近,她莫名慌乱,下意识用手捂着嘴,“不行……你刚才亲了那么久,而且我嘴被你亲破皮了。”
“那不亲嘴。”
“……”这话怎么听着不是在做什么让步,而是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她跳,她眼神从天真到懵然,“那亲哪里,脸吗,还是手……你往下看什么?”
第28章 .同居
她像家里布偶猫似的蜷缩在沙发一角, 两只顶漂亮的杏眸无辜地眨着,被保护的太好,空空的脑袋里干净得没有杂质, 这时候被人拐卖了, 还可能帮人数钱。
傅祈深喉骨滚了滚, 没有直接动, 指腹擦了擦她的唇际,上面确实破了皮, 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初梨心一空,“……你是在道歉吗。”
“是。”
她还没来得及放松, 感觉人又近了一些。
“……你道歉就道歉,别凑这么近吧, 我听得见。”她更慌乱。
他嗯了声, “道完歉, 可以亲别的地方了吗。”
“……”
他道歉不是在真心道歉, 而是哄着她然后想换个地方。
不等初梨答应,傅祈深偏首和她交颈,低下去在脖颈印上炙热的呼吸,她被烫得呼吸快要中断, 神经麻木,欲哭无泪, “你这道歉一点诚意没有……”
哪有人一边亲她一边道歉的, 还她推到沙发的最边缘。
“那大小姐说说。”傅祈深停顿,不急不慢, “怎样算有诚意。”
“至少让我坐起来吧……”
她半个身子都屈在那边难受得很。
他“嗯”了声, 一条胳膊揽过她的腰际将人捞过来坐着。
初梨:“……我说要坐你腿上了吗。”
傅祈深:“没有。”
“那你为什么让我上来。”
“我想。”
“……”
她不想好吗。
初梨挪了下,后背放空, 搞得她差点后仰跌倒,下意识往前扑,正中他温热的胸膛,她的手不由自主抓住蓝色格纹领带,往下拉的时候,傅祈深瞳孔眯了眯。
比起领带带来的短暂窒息感。
她这个人,更让他无法维持平稳的呼吸。
“我不听你道歉,我想听你讲以前的事情。”她没有乱动,老老实实坐着,双手勾过他的脖颈,“讲你是怎么和老鼠睡觉的。”
她感觉他小时候被虐待了。
不像个正常人。
“大小姐很好奇吗。”傅祈深淡淡陈述,“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反问就是避重就轻。
“你说得对,如果在治安不好的地方住的话很常见,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碰我脖子……”可能离得太近,她感觉他的呼吸烫在锁骨这里惹人发颤。
傅祈深垂眸看了眼,“晚上睡觉你也穿内衣?”
“嗯?”她低头,“不行吗。”
她本来没这个习惯。
她本来就勒得慌,在家的话不可能穿着休息的,现在特殊情况,免得自己又一个不小心在他面前丢脸。
傅祈深:“防我的?”
“防狼的。”
“没用。”他说,“我想的话,你穿东北棉袄也没用。”
“……”
她是不是被他鄙视智商了。
“你不许占便宜。”她真的不想他错开话题,越是这样越好奇,“你先给我讲讲你的事情。”
“讲完就可以亲了吗。”
“……也不行。”
他哂了下,敢情是半点好处捞不着的,也就过个眼福,西裤上的小姑娘不重,分量却不小,沉甸甸的两颗小梨子,还是剥外皮的梨白色。
傅祈深问:“你想听什么?”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初梨终于说出心声,“在我拒绝你,更早的时候。”
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谜团,让人捉摸不透,她只能凭借幼年的记忆去寻找,十岁之前的她一直随父母住在北城,逢年过节或者聚会的时候会被带着去傅家玩耍,那时候傅家没有现在这么乱,至少表面上其乐融融,而且叔伯辈的都在,孩童数量更是数不胜数。
“我不常在前院。”他说。
傅宅很大。
前后左右院落,还分了大大小小的园子。
傅祈深是家里唯一一个,和管家佣人一起住在后院的,她那天被他吓到很正常,可能傅家随便拎出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都要比他亮眼。
初梨很想从他腿上下去,又怕他不吭声了,只好用美人计挽留时间,“那你爸爸不喜欢你吗?”
“喜欢?”傅祈深一顿,在大小姐心里,人的感情只能分为喜欢和不喜欢了。
即便过了二十岁,她依然单纯如初。
“我不知道。”他短暂思忖,“父亲不像大伯那样溺爱孩子,每次我要是做了不顺眼的事情,都会受到相应惩罚。”
“什么惩罚?不给你吃好吃的?还是罚你抄作业?”
“呆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和老鼠作伴。”
“啊?”初梨瞠目,“那不是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