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随后,它游过层层枯枝,又于自己皮肤上扯下一块肉贴在一颗树的枝干上。鲜血与皮肉快速被张开的树洞吞食,随后又从那块血肉模糊之处生出与周围树枝上如出一辙的脸来。
  墨丘利乌斯啃下那张脸一样的树皮,“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可以选择是否接受它,它会将你带回凡世。”
  我的手指颤抖一下,又想起先前莱丽莎对我说过的“遗产”。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会怎样?”
  墨丘利乌斯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向先前的那条河,“那就去渡过它吧,莱丽莎给你留下了自己的钱币。”它撞向身边的一棵树,树枝上滚落一枚十便士的硬币,上面的狮子粘上些许苔藓而有些泛绿。
  我将硬币捏在手里。
  “我想活下来。”我将钱还给它,“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好孩子。”墨丘利乌斯将尾巴放在我的掌心,“过来,我给你戴上这张脸。”
  【河的对岸,伟大贤人ecstasia带走了山羊,lunacia祝福尚未降临于世的她。】
  无数暗色的影子缓慢登上摆渡人的小舟,我被墨丘利乌斯推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走过看不清的雾气,其中传来乌鸦翅膀翻飞的声音,一些灰色的影子唱着教堂里常出现的曲子往前走,另一些无助地停在原地。它们有的满怀期望朝我靠近,有的人穿着军|装,有着斯拉夫人典型的外貌,另一些人肢体残缺着,在地面上匍匐。
  “是战争,”墨丘利乌斯解释道,“每一天都有许多人会路过这里,战争只是让这里的人愈发多了。”
  是这样啊。
  “去吧。”
  我走到浓雾之外,身体又重起来。有人似乎在尝试搬运我,我睁开眼睛发现是蛇怪。
  【闭眼】
  我对它说道。
  蛇怪闭上双眼,我这才发现空气里血腥味浓得令人惊讶,它的上颚不断流下来的血已经在我脚下积成水洼,双目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越过巨大的身躯,我看见波特正瘫坐在地面上,手臂有一块巨大的伤口,韦斯莱与格兰杰正悲伤地站在他身边。
  我想,大概是我醒来的还不是时候。
  里德尔死了吗?
  我坐回地面,借着蛇怪的身体掩藏住已经清醒的自己。老蛇还在虚弱地摆动头颅想要靠近我,而后,我听见那只总是待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凤凰的叫声。
  蛇怪看起来更虚弱了。
  “你要死了。”我靠着它,轻声说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它慢慢不动了,我活动着僵硬无比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钱币塞进它断了一颗牙的嘴里。
  待在咽气的怪物身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波特脚边摆着的是已经被毒牙洞穿的日记本,里德尔已经死了。蛇怪也死了。那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和林吉呢?
  过了一会,被抓走的那两个人也跑进来,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这里。
  我又靠在蛇怪尸体边上休息一会,满脑子都是复杂的思绪。一会想想这个,一会又想想那个。我想起之前被布置得像寝室一样的房间,又想起格兰杰褐色的头发,蛇怪不知道颜色的眼睛。
  好奇怪啊。
  我推开耷拉在身边的蛇头,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来魔杖好像不在我手上,又返回去找。最后在房间另外一个距离我昏迷地方很远的角落里找到。
  走到洞口的时候,这里已经塌了,只剩下一个非常小的洞。我后退几步,准备把它炸开。
  “派丽可·博克在里面!莫尔索说博克也出去了!”我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叫,于是停下施放到一半的咒语。这时,洞口处正好伸出一双手,不断将碎石往外拨。从越来越扩大的缺口处,我看见马尔福的脸。
  差一点就这位小少爷就要因为义举而光荣双手残疾了。
  外边金妮似乎在哭诉什么:“林吉给了我一个本子——”
  马尔福没拽动我,最后是黑着脸的斯内普教授把我拖上来的。他告诉我和马尔福,我们两个麻烦大了。而后不久,我就听说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去寻找自由了。
  我不知道替里德尔做事的林吉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是学期还没有结束,他就转学走了,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我以前很喜欢你,现在我没有对不起你的了。】
  那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公布了帕塞里夫人杀害麻瓜的罪行
  ——据悉,傲罗西恩证实此项罪名几日之前,帕塞里(出嫁后已不保留父姓)服用过量马|钱|子|碱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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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哥希望蛇怪能够得到安息,所以塞了一枚钱给蛇怪渡过冥河。
  怎么解释林吉的想法呢,大概就是【遗|传|性|性|吸|引】吧。未曾谋面过的血亲很容易将某种血缘指引下的感情当成爱情,他和鸟哥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不过他外婆杀了鸟哥姨妈,鸟哥又让这场谋杀大白于天下,双方不变血仇都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结果了。
  林吉曾经对鸟哥描述过自己父母的婚礼“许多鸟飞过来,其中一只老鹰抢走了捧花。”在墨丘利乌斯口中,一只参加完婚礼的老鹰最后向迪明迦透露了她的恋人结婚的事实。这是最明显的暗示了,老林吉就是个锤死的渣男。
  至于那个查出真相的傲罗西恩,就是假期里盘问鸟哥的那个年轻男人。鸟哥透露了莱丽莎的死亡并且诱导他去查,最后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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