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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譬如此刻,刚刚还被控得很好得风向里渐渐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一连四个相关热搜,惹眼得碍眼,大大冒犯了观众的耐心。于是他们问:“阮阮是谁?”
  “什么人都能上热搜了。”
  “还能买得再明显一点吗?”
  “最烦这种病毒式营销。”
  “第一次见到‘半百猪红’的状况。”
  还有人意味深长地说:“点星还是有钱。”“资本的力量。”
  很显然,如果施然带着阮阮上热搜尚能理解,可张诺然的出现,便赤裸裸地昭示着它是一个推广,仿佛这位新人要一下子蹭遍能蹭的流量,吃相很难看。
  攻击的声音愈演愈烈,即便是无声的文字,仍令阮阮感到难堪。她耳背红透了,抿住嘴角,拇指在屏幕上方虚虚一滑,再往下悠两下,迎合她摇摇摆摆的心脏。
  十一月的天气,背心却陡然热了,头皮的紧绷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要揭开她的天灵盖。
  本能地想求助施然,她却忍住了,眼眶微红地长呼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
  她不知道是谁做的,那几张旧照也不记得有没有公开过,自己扎着清纯的低马尾,t恤外面套着过时的马甲,笑得腼腆又赤裸。
  “你当时挺好看的。”
  她听见了施然轻轻的声音,就在耳边,转头看,眼前是施然精致的鼻子和认真的眉眼。
  仔细端详青涩的小阮阮,像在透过屏幕与数年前的她问好。
  “存下来,”施然用眼神点了点照片上阮阮笑吟吟的脸,“把旁边的裁掉。”
  阮阮咬着嘴唇内壁看她,发麻的头皮瞬间舒缓,也移动视线,凝视当年的自己。其实,如果不是这次事件,还翻不到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孤高冷淡的施然总是能给她安全感,哪怕她看起来总是一副“懒得下凡”的神色。
  阮阮依言存好,施然坐回旁边,提起筷子吃沙拉。
  她……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阮阮瞟一眼,又埋头刷新,却惊讶地发现,之前的两个词条“施然 阮阮”和“阮阮”都在往下降,后者直接撤出了主榜,而带着施然的那个词条,一步步掉到“张若然 阮阮”的后面,回落到30多位,40多位……
  不见了。
  与此同时,“张诺然 阮阮”的词条还在朝前推,热度居高不下。
  阮阮心头剧跳,仿佛在目睹一场捉摸不透的博弈,她迅速点开词条。十多分钟后,风向又变了。
  显然,前两条词条被撤了,说明施然和阮阮都想要降低热度,而后一条的持续攀升,说明带张诺然的词条另有人推。
  并且,“施然 阮阮”词条的讨论量和阅读量都遥遥领先“张诺然 阮阮”,而后者却将前者甩开了,任谁都能看出不正常。
  有博主阴阳怪气地说:“张诺然的流量竟然比施然还高hhh。”
  网络声量中,“吃相难看”的渐渐变成另一个人,态势逆转得微妙而利落。
  有医美大v抓住这波热度,对比张诺然的两张脸,分析do了哪些地方;而阮阮的站姐回过神来,号召趁乱铺阮阮的美图,安利一波路人。
  阮阮猜,此刻张诺然的团队应该在焦头烂额地想要撤热搜,可通常撤热搜比上热搜成本高,何况这个词条还在被人往前推。
  许多人都渴望《红楼梦》里的那句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然而,风有时是顺势东风,有时是扫地西风,高有时是玉宇琼楼,有时是登高跌重。
  “啪。”
  阮阮放下手机,重返人间。
  火锅里还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食材被捞得差不多了,施然将酒精灯拿出来,拿起旁边的塑料盖子,一共四个。手腕降落,盖住一个,一簇火苗熄灭。
  指尖用力,再盖掉一个。
  阮阮望着她的动作,有些慢,却很精准,漂亮得像在执棋。
  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点心惊肉跳,可并不难受,相反,她觉得舒适而刺激,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灸,给逆来顺受的心脏做复苏。
  瞬息万变的一晚,甚至不知道到底谁是刀俎,谁又是舆论口中的鱼肉。
  阮阮的眉眼依旧柔弱,身体却兴奋得起了反应,在施然灭掉最后一簇酒精灯的火焰时,她迎面吻了上去。
  之后她将施然吻在床上。
  用细嫩的呼吸包裹她,从她锁骨的中央轻轻舔舐,直到她喉咙中部。
  她望见施然够着脖子,叹气一般阖上眼帘,喉头再一咽,咽到她的口腔里。
  阮阮身上的鸡皮疙瘩层出不穷,小猫警官被舆论捏成各种形状,或许会被捏成一只小豹子。被千万人所猜测的她,陌生得很带感。她无法发泄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浪潮,只能吃掉远在天边又触手可及的施然。
  乖巧地、温顺地,吃掉施然。
  第50章
  一场小小的舆论战,宣告阮阮正式入场。
  然而两位当事人在家里昏天黑地睡了三天。第四天下楼和陶浸陈飘飘一起打麻将,输了两百块。第五天,安露发来消息,说:“《神龛》进入宣传期。”
  阮阮隐隐期待,可网络上却风平浪静,半点消息都没透出。第六天,施然问她,晚上有王汝诗的演唱会,想不想去看看。
  王汝诗算得上如今歌坛的小天后,也是近三年第一场在北城体育馆开的万人场,票早就售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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