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当初玉绰是告诉了她，但，虞卿觉得那不够，不够细致。况且，她也需要让虞岚都知道玉绰为他做了些什么？
  虞卿附在玉绰耳边轻轻地说了什么，而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玉绰道：“娘亲，这是你告诉过我的。娘亲应当最了解自己，若不是亲生女儿，你是不会告诉我这些的。”
  虞卿轻轻晃动着匪石，却见玉绰的目光逡巡。
  从自己的手腕间游移到了须里環的手腕间。
  她又看向虞岚，“我信你，你的眉眼像我们。而且你的名字，是我会给我的女儿起的，娓娓，娓娓，怪不得会这般熟悉的念出来。”
  玉绰看了眼虞岚，比他倒是先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我成功了。”
  虞岚不解，“什么？”
  玉绰道：“放倒你啊，然后一夜春宵，带着孩子自行跑。”
  玉绰笑着说：“你知道吗？你每次看起来苦大仇深的，我便知道你是从沧澜海那群老古板那里回来了。其实我有想过跟你分开，只不过相处了这么久还没吻过你，摸过你呢，不怎么划算，便想着走之前一定要主动一次，即使不爱了，也不算亏。”
  她的眼睛弯弯的，笑着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他移不开眼，“虞小岚，你累不累啊？你把沧澜海那些老古板看的那般重，其实让我很难过，明明知道你要答应他们一些无力的条件还要装作不知，真的很辛苦。”
  虞岚震颤着，看着玉绰，“你……你知道？”
  玉绰点点头，“我可没有你那般高尚，我偷偷跟着你，还偷听你们讲话，顺便威逼利诱了你们沧澜海的一个妖侍，这才知道，你都答应了些什么！”
  “你可以和魔族大战，也可以和妖神大人一起维护妖界，但我不希望只是因为我，你便要耗上自己的命。”
  玉绰伸手落在他的手腕间，“我心匪石。”
  “君心如何，不重要。”
  “心头血浇灌的匪石是我对你的心意，若是因为我，你要死在死生之渊了，那便——”
  “看我心情吧。”
  “我若高兴，便救你，将你的伤痛过到我身上来。”
  “那群老古板就是为难你，明明知道九死一生，便是要你不敢去。可我的虞小岚可不会怕，你比我还要倔，一定会去的。我知晓阻挠你没用，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追求。可你身上除了情爱，还有责任和整个沧澜海。”
  玉绰抚在虞岚眉间，“这没什么不好，你心中有那些，也有我，你是个合格的少主，担得起沧澜海的万民跪拜。只是，我一向自私，我生来便没有那些责任，亲缘也浅，遇上一个你，便已是及其幸运的事情。”
  “我不想放开你，我想要全部的你。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玉绰身上有淡淡的流光，这是快要消失的前兆。
  虞卿看向虞岚，“鲛王陛下，您还不醒吗？长梦一场，就能让一切不消失吗？”
  她牵住母亲的手，而后又牵住父亲的手，“母亲，她又快要在我面前消失了。”
  “这是第二次了。”
  虞卿没有哭，她只是有些麻木地看着玉绰一点点苍白的脸，手指微微轻颤。
  玉绰轻轻怕了拍她的肩头，“娓娓，你爹爹很好。他一定会是个好爹爹的，若是他做错了，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娓娓若是生气得紧，便揪住他的长发扯一扯出出气，虞小岚最怕被扯头发了。”
  玉绰在虞卿耳边道：“但是，只有我能扯，现在还多了一个了，就是你。”
  “我真幸运，有这么一个娓娓。”
  “但我的娓娓不要再受伤了，娘亲会心疼。”
  玉绰的手穿过虞岚的脸，“我玉绰一向聪慧，有怎么会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么不喜欢我呢？”
  她轻轻点在虞岚鼻尖，看着这个骤然有些成熟地虞岚，好似有些恍惚，“虞小岚，我都知道，从不后悔。只是，还是想在最后见见你。”
  玉绰的记忆开始错乱，幻影口中开始交叉着出现一些记忆片段。
  “他们说你有了一个很喜欢的女妖，我以
  为是我，但去了之后却发现是鲛族。”
  “你收养了一个孩子。”
  “我的身体也开始衰落，伤口怎么都好不了。”
  “我被千面困住了，他不许我找你。”
  “有很多关于你的流言，可我也不信，我想等身体好了之后亲自找你。”
  “可我，好不了了。”
  “我们的孩子很漂亮，她叫娓娓，她有漂亮的鱼尾巴。”
  “虞小岚……”
  随着“玉绰”的逐渐消失，虞岚也逐渐清醒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就像是抓住那些记忆一般。
  一瞬之间，所有被篡改的记忆纷至沓来。
  虞岚的头很疼，可他不愿意放手，他不想昏睡，他贪恋地看着玉绰，巨大的落差让他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百年时光匆匆而过，他被虚构了一个记忆，爱着一个不存在的妖，每日沉迷于其中，却不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阿绰——”
  虞岚哭的像个孩子，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他说：“虞小岚是想要堂堂正正娶你的，是想要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你值得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