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来,只能偷了。”
  宁王府。
  “王爷,明日宫里的接风宴您要去吗?”绪武将帖子放在萧承宁手边,想了下,还是说道,“王爷先前说过不去,陛下特地将宴会延迟了些时日。”
  “你什么时候有这心了?”萧承宁放下手中的丹笔,眸间划过几丝冷意。
  绪武挠了挠眉间,心虚应道,“是林大人,他给了属下一把好刀,让属下游说您务必参加接风宴。”
  萧承宁随意翻了翻绪武拿过来的帖子,语气沾着些调侃,“你现在都有收贿赂的本事了。”
  “对了,还有件事。”绪武的语气沉下了些,“陆老将军明日便要前往边境。”
  闻言,萧承宁的眸色微凝,片刻思索后,萧承宁心中大概有了猜测,“明日的接风宴,本王会过去。”
  在绪武转身离开后,萧承宁的视线落在书案上的绢帕上,脑中闪过一张精致的面庞。
  一尾墨竹在白绸上晕开,隐隐勾着金边,竹淡似风,人静如竹。
  不知道下次见面,她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或许,很快就能见面了。
  翌日。
  “主子,您不能出去。”兰心堵在房门口,语气坚决,“属下可以和暗临一起去。”
  “不行。”陆云伊冷下脸,言语间已经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兰心有点发怵,但还是强撑着硬气,“反正,反正主子不能出去。主子若是执意要出去,那、那属下便不伺候主子更衣了。”
  陆云伊片刻失语,“......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会自己穿衣服。”
  一番折腾之后,兰心还是没拦住。暗临始终保持沉默,寸步不离地守在陆云伊身旁。
  宫宴之上,群臣朝拜。
  皇帝迟迟没有免礼,他的视线扫过跪下的一片,似乎并没有找寻到自己想见之人。
  而同跪在皇帝脚边的两人,垂首的眼眸中皆划过一丝阴狠。
  半个时辰后,陆云伊的双膝已然麻木。指尖陷入掌心,陆云伊堪堪维持着清醒的神智。
  耳边隐约传来阵阵议论,“陛下这是在等三王爷吗?”
  “除了三王爷,也没有别人能让陛下等了。”
  “这接风宴不就是为三王爷准备的吗?”
  “但是听说三王爷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若是不过来,难不成我们就一直这样跪着?”
  “谁知道呢!”
  ......
  就在陆云伊已经跪得不耐烦的时候,通传的太监高声喊道,“三王爷到——”
  萧承宁的腿刚跨过门槛,视线就抓获到某处身影,他几步便到了陆云伊身旁,脊背挺直,拱手作揖,“参见陛下。”
  “免礼,众卿也都平身吧。”皇帝脸上终于绽开满意之色,“老三,到朕这边来坐。”
  陆云伊捏着裙摆起身,双腿不住地发软,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的什么。等站定后,手中多出了一支短萧。
  “你......”萧承宁下意识地扶住,指尖触及她的脉搏,眸底飞快闪过讶异。
  “王爷见谅,臣女并非有意。”陆云伊将自己扯下的短萧递到萧承宁面前,稍稍欠身。心中却是黑下脸嘀咕,站在谁身旁不好,偏要站她这里。
  短暂的插曲惹起了些注意,陆云伊面色若常。两人视线相接,触之即离。
  这时,皇帝身旁的大监附身耳语,皇帝骤然开口,“你就是陆家的女郎?”
  “臣女陆云伊参见陛下。”纤柔的玉手微叠,颔首欠身。
  “朕听闻你的母家有一独门双刀舞,你可会?”
  陆云伊眸光稍滞。好在今日她特地画的淡妆,以此暴露出自己的几分病气。
  她不卑不亢,语气中明显地带上病倦,“陛下,揽花月影是江湖武艺,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臣女天生体弱,怕是不能完成。不过臣女笛承凝风前辈,愿向陛下献上一曲。”
  “你竟师承凝风,好好好,朕倒要来听听,这天下第一乐手的徒弟得了她的几分真传。”皇帝甩袖一挥,正要让人赐笛,就见萧承宁摘下腰间短笛。
  “方才不是想要?借你用用。”桃花眸中闪现笑意,眼底深处更多的是渊潭。
  “谢宁王殿下割爱。”陆云伊面无表情,玉质手感清凉温润。竹苑中初见时,她便知晓这短笛是上等品。
  陆云伊没再多想,直接将短笛放置唇边,杀伐之音绵延如滔滔江水,万般悲啼宏伟壮阔,一曲惊鸿落幕,文武百官皆寂寞无声。
  笛音消亡,萧承宁顿觉如梦初醒,“这曲,可有命名?”
  “曰,凯旋。”
  “哈哈哈,好!不愧是凝风的传人,这一曲波澜起伏,山河悲壮,今日接风,当应如此。陆老将军如今不在,你倒是不辱陆家之风。”
  皇帝说着,便大为赏赐。
  陆云伊谢恩后,侧身将短笛塞进萧承宁的怀中,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未曾留给他。
  萧承宁低声“嘶”了一声,腰间痛感转瞬即逝。修长的手指在短笛上摩挲,似乎在感受上面残留的温度。低沉的嗓音沾着无奈,“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这时,皇帝下方一人出声,“父皇,听闻三哥前些时日在簪花宴上被人扯了簪花,今日见三哥和陆家女郎如此亲近,莫不是那日扯三哥簪花的正是她?”
  “九皇子倒是消息灵通。”萧承宁冷嗤出声,言语间毫不客气,“倒是比不上九皇子,一连扯了好几位贵女的簪花,还都带回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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