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子,你要干什么?”祝威看上去异常激动。
  “你干嘛?我就问问。”
  祝威道:“那东西会致幻,陛下很早就下令禁了。”
  禁了?看来这个朝代的帝王动作还挺快。
  “不过……”
  祝英宁看向他。
  “不过听说黑市还有贩卖,就是很贵很贵。”
  祝英宁道:“我才不花这个钱,而且还是禁品,万一出了什么事,整个祝家都要跟着完蛋。算了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快走吧。”
  祝威答应一声,快步跟上。
  今天的射箭场内稍微热闹点,兴许是因为蹴鞠场内有设备在修理,那群参加蹴鞠训练的人无处可去,索性都集中到这边练习或看别人练习。
  祝英宁先前那几天练习的时候,边上没几个人,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莫名有点发怵。
  可就算再怎么发怵,这技能还是得提升,不然后续更是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平时的位置。
  就在他停到那个地方的刹那,他听到周围好几下强烈的抽气声,环顾一圈,发现大多是从围观的人那儿传来。
  他低头检查一回自己的衣着打扮,又问搭箭的马文才,自己脸上有没有脏污,发带有没有歪。
  马文才摇头。
  “那他们刚才是在做什么?练习吐纳吗?”
  “大概。”
  在祝英宁没注意的时刻,马文才默然扫过一圈,那些围观者立马正襟危坐,假装先前那些惹来争议的声响不是从自己这儿发出。
  马文才没再理会他们,忙自己手上的事,顺道盯一下祝英宁的训练情况。
  情况还是不太理想,但好歹能有中靶的时候,且不会像之前那样,刚飞出去就掉。
  他去拔一轮箭的时候,还会跟同样过来的学子或小厮聊上两句,小嘴一张一合,从进来就没见停过。
  “你渴吗?”在祝英宁拔完第二轮箭后,马文才忍不住问道。
  祝英宁反问道:“你渴吗?”
  马文才摇头。
  “你不说我倒是没感觉,那我先去休息喝杯茶。”
  他风一样地回到树荫下,接过祝威早就晾好的茶,“看到我刚才射箭的英姿了吗?”
  “看到了。”
  “觉得怎么样?”
  祝威道:“不错。但比起马公子,还是差不少。”
  “没办法,人家是专业的。”
  祝威忙回道:“公子假以时日也能变得这么专业。”
  “没事,我没生气,不用恭维。不过练这玩意儿是真的累人,受累帮我按按肩膀和胳膊。”
  “我服侍公子那是天经地义,哪里提得上受累?公子,这手劲可以吗?”
  “还行。”
  祝英宁在树荫下休息了好一会子,起身时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这是不是花树?”
  “什么?”
  “这是不是会开花的树?”
  祝威直点头,“听闻是海棠树,如今已入秋,应当不会再开花。公子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怀疑是花粉。”
  “也许是公子感染风寒也说不准,要不晚些时候我陪您去山长夫人那儿瞧瞧?”
  祝英宁摇头,“我要是感冒的话一定会头疼,屡试不爽。再说了,师母这两天出门会老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去了也是白去。不用担心,估计就是鼻子痒痒,又或者是有谁在骂我。”
  “公子待人和善,有谁敢骂你?”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钱,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你待着吧,我去训练了。”
  这个喷嚏之后,倒还真没有别的症状,祝英宁就随它去,估计真就是依自己所想的那样。
  *
  入秋以来,气温渐凉,天气也是变化多端。
  早起还是大太阳,上完课就开始下大雨,不同于夏日的雷阵雨,秋雨来得急,下得也久,连着下好几天都是常有的事。
  生活在江南,有四怕。
  一怕梅雨季,二怕台风,三怕回南天,四就是怕这连绵秋雨。
  又冷又潮。
  这雨一来,所有户外活动都只能延迟,大家的每日行程就变成三点一线,食堂—学堂—厢房,有时还会新增一点,就是山长夫人的药庐。
  来这儿的多是开始出现头疼脑热等风寒症状的人,咳嗽声、擤鼻涕声不绝如缕。山长夫人不在,阿清姐的医术只能算是半吊子,抓药还行,看病勉强。
  山长怕出问题,将病情严重的都先送下山找大夫医治,余下有点小病痛的,就先让阿清姐煮夫人留下来的药汤养着。
  祝家这几个人里,银心是第一个中招的,她常跟着书院里的厨娘干活,偶尔还要去阿清姐那儿打下手,结果不知何时被一位厨娘传染,也开始打喷嚏和咳嗽。
  阿清姐帮着诊过脉,见她脸色发红,显然是在发烧,问她要不要下山。她想着自己是女儿身,下山怕会被大夫发现秘密,没有答应,只说自己休息一晚就没事。
  银心虽是丫鬟,却与小姐一道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她一病倒,祝英台急得团团转,守在她床边照顾。
  祝英台看她辛苦,还是建议她下山去看看,万一严重可就麻烦,闻讯而来的祝英宁也在边上搭腔。
  “谢谢小姐关心,但我真的没事,这点小病我不是没得过,睡一觉就会好的。小姐和公子还是快点离开罢,我怕病气会过到你们那儿。”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