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过得好和过得开心，是两件事。
  陆简清怔住了。
  他想起那些辗转难眠只能依靠安眠药度过的夜晚；想起一次次的心理咨询和戒断；想起他不再联系顾简后的不安、痛苦、焦虑；想起十二年来从未间断的无望等待。
  过得好吗。
  好的。
  过得开心吗？
  不开心。
  掩下这些记忆带来的情绪，陆简清垂眸，温柔看着顾简，轻轻一笑，“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开心，很快乐。”
  他吻上顾简，含着他的上唇吮了吮，“谢谢你愿意爱我。”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场美梦。
  顾简闭上眼睛，眼泪簌簌落下。他启唇，热烈的回吻了陆简清，咸的、烫的眼泪交织在缠绵的吻里，越发刻骨铭心。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每次短暂分开几秒，顾简又会缠上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顾简才停下来，枕在陆简清的肩胛。
  陆简清拥着他，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他的唇贴在顾简的耳朵，轻声喊着顾简的小名，珍惜的，喜悦的，动情的，一声又一声。
  —
  顾简已经想不起来拍戏之外，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等情绪宣泄完，他看着陆简清唇边噙着的笑，突然觉得丢脸。
  他捂着脸，背过身，不让陆简清看他。
  陆简清看他通红的耳朵，没忍住上手捏了捏，然后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膀，“心情好了吗？”
  顾简嗯了声，放松身体往后靠，低声问：“如果我始终没有回应呢？”
  陆简清笑了笑，“我其实已经接受了你不会回应，原本只打算以朋友、亲人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后来呢？”
  “后来，我察觉到了你的动摇。”
  顾简有些惊讶，转头跟陆简清对视。
  他们距离很近，呼吸都缠绕着，他凝着陆简清仅仅只倒映着自己的眼睛，好奇问道：“什么时候？”
  更加凑近他，跟他额头相抵，陆简清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记得在y省录制的时候，我们玩国王游戏和对视游戏的那天吗？”
  顾简当然记得。
  记忆倒回到那一天，顾简仔细回想，记起了几次自己情绪波动，生出异样的地方。
  楼顶安慰的拥抱，他无端联想到了“恋人”；三十秒对视游戏，他突然想要摸一摸陆简清含笑看着他的眼睛；钟曼碧给陆简清打电话，他莫名问起早已经辟谣的八卦，在意起陆简清未来的恋人，担心陆简清恋爱后自己再得不到偏宠，觉得意兴阑珊不想再说话。
  尤其是钟碧曼那个电话后，他和陆简清单独在房间时，对陆简清的询问，当时他的心情，分明是在吃醋。
  “是你接完钟曼碧的电话后，我问你问题那里？”他开口。
  陆简清勾了勾唇，“是。”
  “那个时候，我很开心。”
  顾简又再回想，想到了更早，那时陆简清刚出国，他陷入严重的“戒断反应”，总是习惯去看身边的人。
  可谁都不是陆简清。
  于是他开始期待给陆简清打电话，每次听到陆简清的声音，他们能聊一会儿天，他就会很高兴。
  后来，他察觉陆简清有意识在疏远他，他生了很久的气，再也不想理陆简清。
  现在再回忆，那些委屈、伤心、不安和胆怯的心情，以及总是下意识的寻找和依赖，真的只是对朋友吗？
  应该是不止的。
  垂下眼眸，顾简轻抿了下唇，“我想，我或许更早就动心了，所以你离开，又主动疏远我，我会那么难过，只是当时我被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习惯遮住了眼睛，误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友情和亲情，如果……”
  陆简清用亲吻打断了他的话。
  勾着顾简的唇舌交缠几秒，他后撤一些，温声说：“再追溯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过去的时间无法重来，我们只需要更加珍惜今后的每一天就好。”
  他抱着顾简，哄小朋友一样轻轻晃了晃，“对不对？”
  顾简好喜欢被这么拥抱和亲吻，在陆简清的轻晃里，心里软成了一片，他笑起来：“嗯，对。”
  他们应该珍惜当下和以后。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他们又吻在了一起。
  今天的阳光很好，暖阳穿过干净清透的玻璃，斜照进来，屋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亲吻的声响，带起一室的暧昧，却并不旖°旎，反而叫人觉得温馨，岁月静好。
  时间在当下失去了存在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停下来。顾简的唇很红，有些肿，陆简清也一样。
  他们注视着彼此，忍不住一起笑开。
  顾简有些渴了，起身去拿水。
  他倒了两杯温水返回客厅，看见陆简清在接电话，没有打扰，在一旁坐下，端着自己那杯水慢慢喝。另一手拿起手机，继续回复刚才没回完的信息。
  大部分都是问他和陆简清怎么又上热搜了，关系更加熟悉的还会调侃他们是不是准备官宣，顾简一一找了借口应付，并没有告诉他们真实的原因，或者当场出个柜。
  全部回完，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陆简清望向他的目光，似乎是自己终于看他了，陆简清勾唇笑了起来。
  他换了位置，坐过来贴着顾简，“忙完了？”
  “嗯，大家关心我们怎么又上热搜，以为是有人要针对我们。”顾简说完，顺势问他，“谁的电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