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燕枝的眸中犹有不可置信,伸手似乎想摸他的脸,却又和往常数次一般,瞬间跌入昏睡之中。
  殷昼将她的身子抱在怀中,然后妥善放在仙鹤背上,自己飘然而下,落在许无极和那中年男子的身边。
  捏着许无极脖颈的中年男子似乎完全动不了了,他浑身都被一股浑厚的力量所压制,动弹不得,双目之中流出赤红的血液。
  殷昼不过是伸了伸手,那还悬浮在空中的银铃便飞到他的掌心,甫一落入他的掌心,上头赤红的魔气就顺着他的手掌,尽数沁入他的躯体之中。
  而失去魔气的铃铛不过只是一堆破铜烂铁,殷昼不过用了用力,它便成了一滩齑粉,从他的指尖漏了下去。
  那中年男子眼神之中终于有了忌惮之色,往殷昼的身上看过去,问道:“阁下既然也会这魔族的音域之法,便应当知道我等今日是为何而来,我们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生伤我?”
  殷昼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他的眼又成了红瞳,掌心有魔气环绕:“谁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愿意当狗,与我又何干?”
  第73章 这话你留着去问阎王去吧
  燕枝睡着,他的语气便显得生冷太多,似是浑然不在意对面是谁。
  “你!”那中年男子脸色骤变,“那阁下如今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那师姐太优秀,追求者甚众。这小子虽是个蠢货,但也好歹出言为她求过情,便有了因果。我不愿有人因我师姐而死,因此损了她的福源,所以勉为其难想救他一命,你说要如何?”
  殷昼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但也不妨这中年男子听懂他的意思是要他放过许无极。
  他虽心中恨得吐血,但方才殷昼露那一手,他就知道自己就算有魔界的法器在手,也全然不是面前这小白脸的敌手。
  彼时出发之前,上头的人将这个法宝交给他,说是这铃铛能够随意秒杀元婴以下的修士。
  他之前用的时候确实所向披靡,可见上头的人没有夸大,但这么个法宝直接被殷昼捏了个稀巴烂,就可见殷昼的实力究竟如何。
  此人的修为他根本看不破,而他分明是个人族修士,却又并无堕魔魔纹,但又能随意将魔气搓圆揉扁,谁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现在连自保都难,又哪里有和他谈条件的机会?
  其实放过许无极也不是不行,但是谁知道许无极的嘴里会不会将那个秘密说出去?
  他只能忍气吞声,将自己的神情摆放得谦卑一些:“阁下既然想要救这小子,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他,但他知晓内情,若是此事暴露,将给魔界带来不利,我想……”
  殷昼见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竟还在以魔界的立场来讨价还价,便直接打断了他:“你也不必说那些有的没有的,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是在命令你将他放了。”
  中年男子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见他脸色难看,却一个字都不说,显然是不大同意,殷昼就和方才一样抬起了手——刚刚被萧声压制动弹不得的那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这中年男子忍不住怕死,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许无极的手。
  许无极这个时候已经被他掐得面色青紫,他一松手,许无极就神志不清地昏倒在一边。
  而殷昼也真不过只是为了燕枝的福缘救他一命,至于他昏死在一边,究竟如何,这就与他无关了。
  中年男子心中愤懑,面色不虞地说道:“我已经将他放了,阁下这回满意了吧?但阁下那位女宠也知道今日的事情,许无极这个废物翻不起浪,放了也就算了,可她身份不同,倘若真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阁下预备如何?”
  殷昼嗤笑一声:“我预备如何?不如何,这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再补了一句道:“再者,她是我的大师姐,是青云门的中流砥柱,而非你口中的女宠,你最好是放尊重些,莫要以己度人。”
  那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天方夜谭一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声音也高了起来:“阁下这话未免说笑,难不成这女修有什么魔力?许无极那个蠢货被迷惑住也就罢了,阁下如此登峰造极,竟也被美色迷住双眼?
  再说了,阁下既然已经是魔域中人,怎么还去在意那个凡间女修?这女修生的虽好看,但魔域的魔女皮相更加变化万千,她又怎能比上魔女身姿曼妙?阁下可不要一时糊涂,坏了魔界的大事!”
  他在这儿义正言辞地激情输出一顿,殷昼愣是没一个字听进耳朵里。
  他抬起手,合拢的掌心慢慢展开:“我说过,你爱做狗,与我无关。你们做狗的事情,莫要随便攀咬到我的身上——今日我会来此,不过是为了给她一封贺礼,而你们究竟要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全然与我无关。”
  “你!”
  公然被人羞辱成狗,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这中年男子面色极为羞恼。
  而殷昼那双眼便分外无情地抬了起来,直视着他:“是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魔界的人将你当成个什么东西,是心腹伙伴还是一条用了就丢的狗,你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
  “我原本就是要将这里作为礼物送给她的,有没有你们拦着我都不重要。且方才的事情,我又不曾答应过你什么,也不曾应和过你什么,你要是一厢情愿地以为我与你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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