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不满的摸了把胡子,“小姑娘什么意思?是怀疑我要害殿下吗?”
  奥德里奇隐晦提醒,这位医官是殿下心腹,王宫内的自己人。
  阿瑟盯着那支药剂,片刻后摇头,“不对,这支药剂颜色不对。合格的退烧剂应该是浅黄色,但是这支药剂的黄色略微深了点。”
  听她这样讲,医官倒是来了兴趣,“即便颜色略深,也不能证明它有问题。熬制魔药的过程中,材料剂量的把握可是很难控制的,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是可以有的差错。”
  “退烧剂的成分有苦藤、白见和月见草,其中苦藤两片,白见一朵,月见草三株,分量都可以控制。材料的剂量在正常范围内浮动,绝对不会使药剂的颜色加深的那么多。”
  行家啊。
  医官兴趣更浓,想要和这位年轻的小姑娘好好讨论一下,究竟什么叫“加深那么多”,毕竟在他看来,这颜色正常的很。
  奥德里奇委屈巴巴道,“殿下还病着呢。”你们二位就先别忙着探讨这么高深专业的问题吧。
  医官原本想继续给殿下喂那支退烧剂,但是想了想,又把药剂收回到药箱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阿瑟翻箱倒柜,总算是从某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翻出了几支退烧剂,让医官给莱尔喝下。
  “这药剂的品质很高啊,不知道小姑娘你是从哪里买的?”
  阿瑟:“我自己熬的。”
  医官大惊失色,“你自己熬的?”他这才注意到房间内的坩埚和各类魔药材料,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阿瑟不明所以,“是,怎么了?”
  医官摆摆手,“没什么。”
  退烧剂喝下去没多久,烧就退了。奥德里奇送医官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阿瑟和莱尔两个人。
  阿瑟正费尽的把莱尔往床的内侧推,然后自己躺在外侧那少得可怜的地方。毕竟这张床本来就是单人床,睡两个人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两人中的一个还长得人高马大的,占了大半的面积。
  她本来打算整夜都用来熬制魔药,但是经过这番打岔,也觉得有点累。
  阿瑟心想,好的魔药要有好的精神才能熬制出来。所以,她还是先睡觉好了。
  房间里很温暖,壁炉烧的正旺,燃烧的火苗在木柴上攀爬舔·舐,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带着点嘈杂,却又安静无比。
  被子厚厚的,盖着的确有点热。
  内侧的人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的,还千方百计的想要踢被子。
  阿瑟得了嘱咐,千万不能让他再次感冒生病。于是,一看对方有申脚踢被子的意图,她就立刻扑上去,死死的压住那块被子,尽心尽职的当个人肉秤砣。
  莱尔陷入一场噩梦之中,他梦见自己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中,身后是一只追逐咆哮的花豹,他只能不停的跑啊跑啊,跑得大汗淋漓,浑身都在冒热气,还是没有甩掉那头花豹。前面出现一条河,他扑通一声,决绝的跳进了那条河中。
  眼前画风突变,他发现自己又回到王宫中,森林花豹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宫内正在举办宴会,人影幢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而他,穿着华丽无比的王子服饰,笑容满面的和那些人虚伪的交谈来往着,谈笑间有恭维,也有刀光剑影。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他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把这身严整闷热的服饰给脱了。
  突然,宴会上窜出个刺客,手里攥着匕首,直直的朝他这边冲过来。他连忙躲开,回合间打掉那个刺客的面具。
  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张他熟悉无比的娇艳的脸。
  “阿瑟!”
  阿瑟当着她的人形秤砣,几乎要睡着了。没成想,对方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而且瞬间就床上坐了起来。
  正巧趴在被子上睡觉的阿瑟,顺着这股力道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床尾,并且扑通一声,直接摔了下去,来了个经典的屁股着地。
  阿瑟懵了。
  她是谁?她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莱尔掌心抵着额头,抓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这才恍然只是一场梦,刺客不是阿瑟,也没有人要刺杀他。
  他低头,看到自己衣服穿的乱糟糟的,腰带松的下一秒就会散开,胸口处也露了一大片。
  所以,阿瑟去哪儿了?
  他刚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床尾颤巍巍的攀上来一只手,五根手指紧紧的扒着床尾,指甲泛着用力的白。
  莱尔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被子也被他隐晦的往上拉了拉。
  一只手变成两只手,两只手变成两只胳膊,两只胳膊变成——变出了一个头。
  阿瑟蔫蔫的把下巴搭在床尾,两只胳膊放在床上,见到清醒的某人,立刻控诉道,“都怪你!”
  莱尔不动声色的动了口气,立刻掀开被子。他挪到床尾,眼里含笑,朝着还坐在地上的少女伸手,“给你一个报复回来的机会,要吗?”
  阿瑟不屑的哼了声,一巴掌打开他伸过来的手。
  莱尔依旧笑着看着她,丝毫看不出先前烧得糊涂的可怜模样。见小姑娘不理自己,他弯腰,直接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上床。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阿瑟短暂的“啊——”了声,然后就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她咬的不用力,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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