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会有清算那天。”傅辰说,“他们会给你赔罪。”
  “都过去11年了,还找得到证据吗?”祝时宴其实不太在乎了,“哥,算了吧,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了。”
  说完空气仿佛静了下,祝时宴知道自己叫错人了。
  今晚的傅辰太过温柔,以致于让人不自知地产生错觉。
  他自觉地回到原有位置,垂眸说,“对不起,哥哥。”
  “过来,到我这里来。”傅辰不罢休地重复。
  奈何祝时宴不愿再挪动,听见傅辰突兀地问,“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傅屹为?”
  “没有,只是刚刚叫错了。”
  傅辰没再说什么,没有吃完饭起身离开。
  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天,申市越来越冷,每天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祝时宴什么要求都不敢提,只能待在家里看书养花。
  常想,公园项目应该已经选出设计稿了吧?
  猜测应该是陶静的设计包被甲方选中,因为她很优秀,很有才华。
  大家过得怎么样,还记得他吗?
  想到这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祝时宴强迫自己睡着。
  事情迎来转机是在第二天清晨。
  一大早,傅辰把手机电脑还给了他,与之做交换的是身份证和护照。
  在傅辰面前,祝时宴从来只有听话的资格而没有发言与对话的权利。
  手机开机后,他惊异又恐惧地发现,原来在自己登上出租车前往机场的那刻开始,纪舒就在工作群里说祝时宴因私事请假一段时间。
  所以说,其实傅辰早就发现了,甚至可以说放任他逃到北京。
  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想让他体会跑掉再被抓回来的绝望。
  不过在这个节点,祝时宴发现了异样。
  从前许多想不通的事情通通指向一个问题。
  如果说傅辰强行把自己留在身边是因为保险箱,但保险箱傅屹为和傅辰公用,傅辰知道怎么开。
  那强行将自己困在檀山有什么意义?
  祝时宴认真思考,既然前几天傅辰说绑架案是傅明喆和傅政希做的,说明箱子也在他们那里。
  如果傅辰想要这个箱子,只需要找傅明喆和傅政希就好了,或者根本就不用找。
  无论傅辰是否篡改遗嘱,毕竟箱子打不开才是更有利的。
  这些事情到底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排除以上,只剩一种可能。
  那就是傅政希和傅明喆希望自己给他们开箱子,傅辰怕自己会这样做,威胁到他在gk的董事长地位,所以才将自己强行留在身边。
  不接触任何人的真正目的是,不让傅明喆和傅政希接触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祝时宴缓缓瞪大眼睛,那......傅辰应该是篡改了遗嘱。
  不然傅辰怕什么?
  不光这些事情,自从傅屹为死后,与傅辰接触日渐多起来。
  祝时宴发现傅辰刻意隐瞒着跟自己在一起的行程。
  比如从北京坐庞巴迪回来时,比如从机场到檀山、檀山到公司他们都分别坐两辆车。
  当然不排除傅辰不想暴露与自己关系的真正原因是觉得丢人。
  那又为什么把自己安排进公司,还每天叫到总裁办吃饭呢?
  公司那么多人,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撞破。
  强行留下来与刻意隐瞒信息,这二者非常矛盾。
  越想越离谱,祝时宴暗自诽腹,难不成当情人?
  完全不可能好吧。
  傅辰想睡谁睡不到?十多岁时他就曾听到小道消息,多少谄媚讨好者卯足了劲将男男女女往他床上送。
  那时候他才刚刚成年刚刚接管gk呢,更别提拥有最多股份的现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祝时宴从没见过傅辰身边有谁,嗯,总裁办也没有任何痕迹。
  应酬时分餐而食的饭局他都不愿意吃,宁愿空腹喝酒,别提还要跟谁做点什么。
  祝时宴恐怖幻摹,如果有人靠近傅辰,傅辰吐出来......
  好恶心,赶紧继续胡思乱想。
  算了,他实在想不通。
  可无论如何再不敢动逃跑念头,这个记性完全长够了。
  午觉睡醒四点多了,祝时宴赶紧去到后花园打理花草,弄了俩小时,浑身都脏兮兮的。
  累了,干脆一屁股在灌木旁坐下,发着呆摘蓝莓。
  吃了饱饱一肚子,嘴角都被汁水染得乌紫。
  背影却很孤单。
  消瘦的肩膀,修长的脖颈,只有脸颊是圆润的,咀嚼时像某种地鼠一鼓一鼓的。
  偶尔喂到嘴边的手指停下,呆呆看着某处,想起才吃一口。
  轻咳一声,傅辰迈腿走出去。
  听到动静的祝时宴扭头看来,寒暄路人的潦草方式,“哥哥,你回来了。”
  “坐地上干什么,起来。”傅辰朝他伸手。
  抓着傅辰的手祝时宴站起来,顺便提起脚边那小筐蓝莓,换了种寒暄路人的潦草方式,“吃么。”
  “没洗。”傅辰嫌弃皱眉。
  祝时宴收回手,两人慢慢朝附楼走。
  半途中傅辰又改了性子,“给我尝尝。”
  认认真真挑了几颗酸的,祝时宴塞他掌心,“超甜。”
  难得捣蛋,傅辰没拆穿,面不改色地咽下。
  走了几分钟两人到了楠木林,这些年虽然没人再来这玩儿,但每年游乐园设施会原封不动地换一批,所以还跟当年那样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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