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祝时宴不自觉地笑了,没忍住在他头上揉了两下:“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
  浴室还冒着热气,席暃小心翼翼地踏进去,他试着扭了一下开关,刺骨的冷水瞬间兜头喷下。他被淋的一懵,连忙将开关关上。
  祝时宴瘫在沙发上,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起身敲了下浴室的门:“衣服脱了吗?没脱的话开下门。”
  席暃湿着身子将门打开。
  “忘了跟你说沐浴露和洗发水在哪儿了。”祝时宴擦着头发走进来,给他指洗漱用品的位置,“牙刷毛巾都是新的,你可以随便用。”
  他顿了一下,问:“怎么浑身湿透了?”
  席暃小声道:“我不知道怎么调热水......”
  “抱歉。”祝时宴没问他为什么从未用过这些东西,而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家的花洒跟别人家的不太一样。这样拧是热水,左右可以调节。记住了吗?”
  席暃认真地点点头,“记住了。”
  祝时宴又想揉他脑袋了,但他手指动了下,忍住了。
  半个小时后,席暃红着脸走出来,“我洗好了。”
  祝时宴懒洋洋地对他招了招手:“来,我给你吹个头发。”
  席暃听话地在他身前坐下。
  祝时宴温柔的将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中,在呼啦啦的吹风机声音中说:“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刚刚他出来的时候,祝时宴顺手比划了一下,发现席暃比他还要矮几厘米,不算宽松的睡衣穿在他身上也松松垮垮的,瘦得都快脱形了。
  也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营养不良怎么可能长得高。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他的声音,席暃没有听清,扭头看他,一脸疑惑。
  “没什么。”
  祝时宴把他的头转过去,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投喂他,争取把他过去这些年缺失的营养都补回来。
  想着想着他微妙地体会到一种养小孩的感觉。
  在他原来的世界他是一个已经工作了三年的大人,所以在他眼里,席暃就跟一个小孩一样,他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与对方同龄,做出这些行为的话会有点奇怪,席暃也没有开口提醒他。
  他从没有跟人做过朋友,对朋友之间如何相处一无所知。
  而他享受一切来自对方的触碰。
  第 7 章 第7章
  吹完头发,祝时宴扒拉了几下,道:“头发好像有点长,你想剪一下吗?”
  其实细看之下,男主的五官都非常漂亮,面部线条也很流畅,只是因为他常年被头发遮住眉眼,又因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显得格外消瘦,十六岁看着跟十三四岁一样。
  席暃摇了摇头。
  “好吧。”祝时宴也不勉强,站起身,摸摸他的头:“晚安。”
  席暃仰起头,黑亮的眸子盯着他。
  祝时宴耐心地等着。
  “......晚安。”
  似是有些不习惯这句话,他说出口的时候有些滞涩,但很认真。
  祝时宴满意了,带着老父亲般的迷之微笑回到了房间。
  席暃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慢吞吞地钻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头顶,模仿着刚刚那人的动作摩挲了几下,像是在感受那人掌心还未散去的温度。
  然后他收回手,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子无意识地嗅了嗅,露在被子外的耳朵通红。
  ——他人生中第一次在安静的环境,温暖的床被中进入梦乡。
  第二天,祝时宴被闹钟吵醒,他揉了揉眼,打开房门,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但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地面光滑的仿佛能照出人影,厨房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床被和睡衣,餐桌上还放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这哪儿是领回来一个男主,分明是领回来一个田螺姑娘。
  吃着热气腾腾的面,祝时宴感到窝心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这是吃了多少苦才会如此干净利落地做好家务,才会在他给出一点点善意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偿还。
  祝时宴走进教室时,先是看了眼最后一排,看到席暃像往常一样低头在学习,他放下心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旁边的乔俪一直在给他挤眉弄眼。
  祝时宴无奈地合上课本,“说吧,又有什么事?”
  从他进来开始就在给他使眼色,满脸写着我有大八卦快来问我,祝时宴想忽视都难。
  乔俪一脸激动:“郑兴延被人打了!打的可惨了,胳膊都被打骨折了。”
  “什么?”祝时宴来了兴趣,追问:“谁打的?什么时候打的?”
  乔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昨天晚上,不知道谁打的,听说郑兴延气死了,满世界找揍他的人呢。”
  郑兴延确实气死了。
  那天他被路过的人救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监控,但他被打的那个地方偏偏是监控死角,那人一点都没有被拍到。然后他把蒙住自己的黑袋子拿去指纹验证,但那上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留下痕迹。
  电玩城当日来往的人很多,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任何头绪。
  那人像是早就计划好的,知道他会在这里出现,也知道这个地方是监控死角,于是躲在暗处精心策划了一场专门针对他的暴行,而且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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