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先是牵住了他,一时却也不知说什么:“你……”
  说着,看到他眼下起的一片乌黑,惊道:“你赶了整整一夜的路?”
  他本以为嬴政要在屯留至少待上两三日,全然未想到他会回来得这样快。
  这样算下来,他得知了那消息后,当夜就赶了回来。
  他忽而很后悔方才的那句话,他这样着急赶回来,迎面遇上的却是他的冷脸相对。
  可嬴政回避了他的问题,亦未有在意方才那句话,抬手在他眼下轻触,道:“你不也是未有睡好?”
  秦政牵着他坐下,道:“还不是担忧你。”
  “有什么好担忧的。”嬴政默然道。
  秦政看他还嘴硬,道:“既然什么都未有,那为何还要急着来找我?”
  “我都知道了,”秦政倾身将他抱紧,道:“不论是伤心,亦或是何种情绪,你都可以与我言道。”
  嬴政这样急切来找他,可不是来找他诉苦的。
  但面对秦政这样的诚心,嬴政还是顺势回抱了他,其后问道:“你知晓我在背后做了许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秦政正等着他说从前,他的话一出口,倒是令人意外,但秦政还是依了他的问题去答:“现在明了了许多。”
  说着,他与嬴政说了自己的猜想,道:“你想避免大秦再度走向那般命运,所以在背后布局。”
  “不是这些。”嬴政却否认了他所说。
  关于这些,被秦政知道或是不知道,都无伤大雅,他再问:“关乎你的。”
  这样说,又是这样一副神色,秦政理解了他的意思,道:“你在问我是否知晓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嬴政默认,随后道:“你应当不会未有猜测。”
  秦政不明白他为何忽而要说这些,他一面揣测着他的心思,一面道:“自然,你是另一个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之所想?”
  他们之间的争斗在他借助假身份隐藏在他身边时几乎演尽。
  走到现在,因为互相的感情和互为本身的特殊,却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争端 。
  从前他的所作所为,秦政尽然不理解,反而是自揭开之后,一切才开始变得不同。
  想着,秦政先接了自己的话,道:“这么多年在我身边,你不可能没有想过取代我。”
  他就这样安然说出了这个事实,道:“你虽成为不了我,成为不了这个世界的王。但你怎么会甘心呢?你会想着架空我,掌控我,由自己来控局。”
  十余年来,他不止一次这样想。
  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说具体的原因。
  一旦说具体,就代表着他经年所做会在他面前彻底剖白。
  就连秦政己身都不确定,自己到底会不会生气。
  他继而道:“你对我好,是,没错,但你抑制不了你这份野心。”
  所以才会步步为营到如今,所以在作为崇苏时会与他爆发那样激烈的争端。
  秦政轻轻将他推开了些许,由紧抱转向四目相对,秦政贴住了他的额头:“你在我身边的布局,一直以来朝堂中埋下的棋子,都是因此而布下。”
  嬴政只看着他的眼睛,也不说他说得到底对不对,安静听着。
  秦政又道:“就算后来发觉不可能架空我,你也没有放弃,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转而决定去干涉我的决策。”
  他说出了嬴政所做为何,又继续道:“目的是让此世发生之事照你之所想行进下去。”
  说到此,他的脑海里闯进一句话来,问道:“你那时所说的笼,怕就是此吧。”
  提及那次争斗,秦政和他道:“你那回太是过分。”
  嬴政可不买账,道:“你不也打回来了?”
  都是相互的,谁也别怨谁。
  秦政概不认账,道:“是你先动手。”
  “你咬人又有多用力?”嬴政将话挡得密不透风。
  随即反应过来。
  怎么就将话扯去了谁比谁过分,简直幼稚得很。
  正想说回来,哪想秦政另辟蹊径,问他道:“很疼吗?”
  光是咽血就咽了许久,嬴政反问:“你说呢?”
  秦政的目光低垂了下去:“伤好了吗?”
  过了这样久,怎可能还不好。
  嬴政方想说他,却见他速而偏头过来。
  没来得及躲闪,他唇上被秦政贴了个正着。
  嬴政:“……”
  秦政看着他的神色笑了笑,在他唇上只轻咬了一下,随即分开了去,而后又抵了他的额头,道:“看来是好了。”
  语间是心情大好,也不等他发作,自己将话说了回去,道:“我说了那样多,你还未回应我。”
  他也不去问对不对,笃定似的,等着他回话。
  嬴政沉默一阵,最后选择忽略这个吻,转而道:“既然看出来了。”
  他又默了片刻,复而道:“看出来了是如何?会想杀我,想抹消这个隐患?”
  秦政噙起一抹笑来,否决道:“杀?我怎么会杀你。”
  他道:“我想要胜过你。”
  “要把你的布局、你在我身边布下的所有棋子一点点找出,要彻彻底底地胜过你。”
  意料之中的想法。
  嬴政未对此做什么评判,而是问:“哪怕他们对秦国的未来会有助力,你也要除去他们?”
  秦政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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