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慈安寺生变那日,曹襄伏诛,寺中余下的侍卫自知逃不了罪责,却仍不肯束手就擒,举刀挥向佛堂众人,希图逃出寺中。
  动乱骤生,袁志用冷眼漠视,毫不关心,幸而还有卢毅在。
  卢毅此前顾忌曹襄还有人手后援,待见曹襄身死,这群匪人便群龙无首乱做一团,还有什么可顾忌,点了一百亲卫,轻易将这群人一举拿下。
  乱斗起时,宁知越的“死”已成定局,虞循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南漳县衙大牢里,宁知越与他开诚布公的言明了自己的顾虑,最终也留下一句话:我会等你,但等不了太久。
  那时虞循以为她是在顾虑自己得回京述职,此后会被留在朝堂不便离京,故而他那时的考量也只是想着给阿爷写信,将推拒一切会被拖延在京中的
  可能,不让宁知越等他,却何曾想过她以这样决绝的办法促成了她的“死”,留给他的是这样的问题。
  然而,他的心意从未变过,答案也是如此,恍悟宁知越的真实意图,虞循只得先找到她的行踪,追逐她的去向。
  当时佛堂里,宁知容与姚琡等人震惊于宁知越早已“亡故”的噩耗,仍在难以置信的向玄素求证过去那个宁知越身上所显现出来的痕迹怎么会是假扮出来的,可等玄素将宁知越过去所有经历一一讲明,与他们所知吻合后,众人都沉浸在自己骤起的沉痛之中,谁也没有留意到玄素递给虞循一封书信——那是宁知越临走前,拖玄素转交的。
  虞循手忙脚乱地展开信匆匆一瞥,来不及与阿商、周陆然解释,只叫阿商带着周陆然回京,将汜州之事告知阿爷,诚请阿爷向圣上转达,便策马离开,霎时不见了人影。
  众人不解虞循匆匆离去是为何,各人各有其悲痛与恐惧。
  漪兰与洛为雍知晓平宁公主身故心神俱丧,他们再无理由留在汜州,需得押着冯昭回京请罪。
  杨德本欲抓住宁知越的把柄,借此给卢尚书攻讦平南王的借口,可是一个侍女的份量如何能与宁知越这个宁家人相提并论啊?更何况……平宁公主竟然惨遭杀害,曹襄这等宣王一派逆贼余党,也被这侍女揭露公布于众,相较于他的失责失察,这侍女可算为朝廷立了大功一件。
  忙忙碌碌这么久,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宁知容与姚琡已无力去思索,但被姚珂掩饰不住的呜咽声惊醒,恍然想起即便如此,也得将玄素带回越州去。
  玄素漠然拒绝了,原由是原定的四十九日法事尚未完成,待那之后,她会回到越州亲去与武安侯夫人告罪。
  宁知容本不放心玄素一人留在汜州,蓦地又想起她曾说过陈兴文与陈杰尚在,本想打听下落去找人,玄素只闭口缄默不言。
  宁知容见状,大约觉得玄素心中对他们有怨,也未再说话,带着众人离开。
  几个月来,慈安寺里一直人满为患,好不热闹,一场变故后,人去楼空,香火也少了许多。
  石僧的预想里,等宁知越报完仇,会与虞循一同离开汜州,届时他与周陆然仍是同路之人,可如今虞循下落不明,宁知越变作了玄素,他也只能随着玄素留在寺中,与周陆然分道扬镳了。
  周陆然离开时也曾问过他要不要一同去京城,日后也可一起离家游历去。
  石僧私心涌动,很是向往,但他忧心忡忡看了看神色冷漠的玄素,还是忍痛拒绝了,这个时候,他得留在来陪在玄素左右。
  石僧从前与宁知越算不得熟识,只是有过些许往来,但这些记忆已足够他在留在玄素身边几日后,确凿地发现她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并不相符。
  玄素也没有瞒着他,看着他一惊一乍的表情只嘱咐他不要对外宣扬,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还问他:娘子临走前想过你的去处,本是想着你会随周小郎君离开,若不然就送你回西域去,你如今作何想?
  石僧当时也觉得有些后悔,错失了与周陆然一同游历的机会,但又一转念,也觉得庆幸,若是离开了,如何知晓五娘还是五娘呢?
  如此,他也就释然,留在汜州跟在玄素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准将来还能再见到五娘与虞郎君呢。
  半个月后,慈安寺里法事结束,玄素如约回了一趟越州,再回来时已是一个月后,宁知越正好寄回一封书信。
  信上的字迹不是玄素熟悉的,经姜盈盈与玄素讨论,这字迹当是由虞循代笔。
  信中言说虞循在她离开汜州时追赶上她,决定与她同行,一同前去振州见陈家父子。他们经行月余,如今千里之行还不过百里,余程甚远,再往南行书信寄回得越吃,故而在此时写信问候一句,也是为教玄素安心。
  玄素见了信却并未安心。
  一来信不是宁知越写的,二来信中未曾问起武安侯夫人知晓她的决定后是何样的反应,这当是宁知越最在意的事,可她却一句也不曾提起过。
  玄素心里不安,宁知越当初做这等决定时她便觉得不妥,得知她要撇下自己随陈小川去振州她更是觉得她是有意避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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