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那院子不甚宽阔,内里山石草木,小桥流水布局得却是精妙雅致。
  公主闲坐凉亭中,起先也是宽慰她,叫她安心,虞循和宁知越二人既去寻人了,必不会无功而返。
  说罢,又夸赞宁知越聪敏机智,多亏有她,此前公主府里有人下毒才能被她发现,接着问题就抛出来了。
  你们从小在一处长大的?难怪感情这样好。
  听说宁公和宁侍郎管教甚严,想来你们幼时受了不少苦吧?
  姚世子在京中常提起宁三郎和宁四郎,本宫见过宁四郎几面,记着与宁娘子不大相像,可是与宁三郎更像些?倒是不曾见过这三郎。
  哦,记起来了,驸马见过武安侯夫人,说宁娘子样貌脾性更与武安侯夫人相似,听说宁娘子是武安侯夫人带大的?
  宁娘子出生时,武安侯夫人也才出阁不久吧?宁公长女出嫁,又得幼女本该双喜临门,可惜宁夫人体弱就此病重了,连宁娘子也照看不得了。
  听闻宁公失散多年的胞弟,就是南漳县城里那个富商陈家家主,他当时也带家眷在越州?陈家娘子与宁娘子年岁相差不大吧,难怪如此伤心,定要查明原委,就是从前未曾听人提起宁家还有个陈娘子……
  诸如此类问题,几乎将陈兴文如何去到越州,又如何带着一家老小回了汜州,期间种种公主都问了一遍。
  当然,公主也不是在第一日见她时将这些问题一股脑全抛过来,今日问一些,明日突然想起似的又补充一些,话毕又每每问她,回忆些往事是不是不那么忧愁了,使她有一种错觉,公主只是为了使她不再记挂忧心兄长的事,特意转移她的注意。
  可反复几日之后,这个解释也压不住她心里的疑惑,尤其是当所有的疑问都指向宁知越和陈玉这两个身份上,她免不了紧张起来。
  宁知越为了查案特意将陈玉的身份与自己划开,她忙不上什么忙,也不能给她添乱。
  这些日子,一旦谈及宁知越和陈玉的话题,她就胡编乱造,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迷糊了,只想着宁知越得赶紧回来才好。
  听完这些,姜盈盈几人忧心忡忡地看向宁知越,若只是简单的叙话,问些往事也罢了,如此事无巨细,简直与打探宁知越的过往没什么区别。
  偏偏问的问题还是宁知越与陈玉,怎么看都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宁知越以手支着头,眼睛不知何时合上,许久不曾搭话,姚珂都以为她听着听着睡着了,拿手指在她另一只手上戳了戳,宁知越眯着一只眼斜睨她,姚珂瑟瑟收回手,问:“你说话呀,这事与你有关呀?”
  宁知越揉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嗯,知道了,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我乏得很。”
  姚珂急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就不想知道公主打听这个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呀,这不是觉得蹊跷,告诉你,与你商量吗?”
  “呵……”宁知越无力地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与我商量什么,行了,我是真乏了,你们都回吧。”
  “宁娘子知道了?”虽是疑问,姜盈盈却笃定宁知越有了猜测。
  宁知越无奈叹气,“不知道,但结果不出两种:替她自己问,或替旁人问。”
  姜盈盈身子绷直,定定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直转着宁知越的后半句话……
  替旁人问。
  **
  黄昏时分,夜幕降下得越来越晚,已过酉时中,天边仍有一抹残阳。
  虞循从藏经阁绕回正殿,就见周陆然与石僧在殿外转角的廊檐下坐着,石僧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陡然瞥见虞循出现,拍了拍周陆然,一个往他这边跑来,另一个沿着廊檐转回正殿前。
  周陆然蹦跳着过来,到了近前却又束手束脚,叫了一声“表哥”便乖顺沉默地跟在他身边。
  虞循停下脚步,端详了他片刻,问:“怎么了?在这儿做什么?”
  周陆然似想起什么,指着来时的方向,忙道:“是宁姐姐,宁姐姐下午去找你,见你还没回来,便在正殿里等着。”
  说话时,虞循已经看到石僧引着宁知越沿廊檐下走来,神情恬淡,步伐不快不慢,不像是急事。
  他正面迎上去,也没忘方才周陆然的异样,“先说说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做什么?”
  周陆然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小声嗫嚅着:“没什么……”
  虞循顿住站定,沉下声:“站着,抬起头来。”
  周陆然闻声停下,瑟缩着又要将头垂下,想起虞循的话,察觉到虞循注视着的眼光,终究没敢动,只是视线瞥向一旁,瞧着近前来的宁知越和石僧步子也跟着顿了顿,下一刻,似乎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我问他几句话。”虞循往那头递了话,声音里听不出不悦,却也谈不上温和。
  宁知越果真就站在原地等着,听着虞循问道:“再问你一遍,方才垂头丧气的是为什么?”
  宁知越去看周陆然,果然见他在缩手缩脚,一副心虚惭愧的模样。
  他没敢低头,目光看着脚下,咬着唇,一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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