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南漳县的商户多年来将货源都交给陈兴文去办,省钱省力,一时之间很难再找到合适的,等他们想要自己去寻谋,发现陈兴文这些年也几乎与那些货商串通一气,除了与陈兴文合作,再没有别的办法。
至此以后,南漳县所有商户都得仰仗这陈兴文过活,陈家也一跃而起成了南漳县最富有的,又因与官府来往逐渐加深,生意越扩越大,几乎囊括了整个汜州,还有往周边州县扩散的趋势。只是陈家富贵之后,陈兴文的心思全不在生意上,交给跟随他多年的一个得力助手曹荣,他自己却一心钻研如何进入官场,直到陈玉自尽,陈家败落。
虞循也说不好陈兴文最初那八年里是伺机而动,还是真有坚持初心的念头,于他是愿意相信是后一种可能的,毕竟依姚琡和宁知越所述,那一年里陈兴文与宁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使得分散多年,重新找回的亲兄弟有走到了老死不相往来来的境地,定是发生过扭转人心性的事情。
陈家的灾祸多半来源于陈家的生意,又或是陈兴文性情大变后的与人结下的仇怨,再怎么替他开脱,也终是改变不了陈家及陈家人最终的遭遇。
不过许仲昇说那找到的簪子是陈玉的,另两封信上让陈小川找的又是什么人呢?
他敛色问道:“许县令可有头绪呢?”
许仲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
“要说头绪,其实也是有一点的,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都已经过去两年了,人没有离开过南漳县,却始终找不到人,说不定当年就没了。”
“许县令说的是陈娘子身边那位失踪的侍女,名叫玄素的?”
许仲昇惊讶虞循竟然也想到了,转念一想他看了一日陈家的案卷,知道此事不也正常么。
“当年陈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唯一下落不明的便是这个侍女玄素。当初陈娘子在世那些年里,与其亲厚的独有身边伺候的两位侍女,那个叫青予的殉主了,只剩这个玄素,若非说凶手让陈小川用陈娘子旧物找什么人,那依下官之见,极有可能就是玄素。只是这和宁娘子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
虞循垂下眼睑,压住眸中的深色,没有接话。
那日宁知越最初的沉默和后来的那一句“没有”让他觉得她冷漠残忍,以公正理性的态度待之,宁知越有谋害公主之心,虽未来得及所动作,也该再谨慎提防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再次不择手段。
可以朋友……从情理上来看,宁家身处权力中心,宁知行更是刑部侍郎,再不济还有平南王府,若非要一个真相,再换其他方式去转圜调查,也不至于逼得她瞒了所有人,孤身一人来到此地,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陈小川与那个神秘的女人既然是合谋针对宁知越,必然是在某事某地见过她,而她或是有意或是无意间透露出某个信息,使得她被人盯上,而以那日在别苑里,宁知越面对许仲昇时,表现出的那种沉静有戏谑……他想,或许连这一步都是她算好了的。
准备充分,谋划周全,可以想见她与那位已亡故的陈娘子即便多年未见,感情也十分深厚……
忽而,虞循想到一件事,问许仲昇:“许县令是否见过陈娘子?”
这话头转得猝不及防,许仲昇愣了一下,旋即摇头,“没有。陈娘子自亡母后鲜少出门,偶尔回去慈安寺上香也是马车帷帽遮挡,便是陈家的下人恐怕也鲜少有见过她的。”
虞循不解,“这是为何?”
“钦使有所不知,这陈娘子自亡母后本就自责,又因陈老爷与陈小郎君也将陈夫人的死归咎与她之过错,使得她情绪极为消沉,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一方小院里,只有两个侍女陪伴,便是有人见过一面也不忍细看,只道那陈娘子形容消瘦,几乎没个人形。”
“画像也没有吗,也没有人见过?”
“有倒是有,但见过的恐怕只有陈启正,也就是陈老爷与陈小郎君失踪后接手陈家的那位陈家族叔。陈家家什都是由他变卖的,当是留心过,不过钦使问这个做什么?”
虞循凝色说了自己的想法,许仲昇很快反应过来,“钦使是觉得凶手针对宁娘子是因为与陈娘子相像……可不对呀,陈娘子已死,缘何要对宁娘子下手,要像也该是与玄素相似,宁娘子不是与玄素一样,都是惯用左手的么?”
都是惯用左手……
虞循的心头遽然一跳,当日在别苑的时候,挟持姜盈盈的黑衣女子便是惯用左手,因被袁志用猜疑,宁知越一改之前的低调从容,那夜对袁志用冷言冷语,处处争锋,显得尤为激烈,甚至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将黑衣人与谋害公主的凶手凑在一起,豪言猜测那人就是玄素……若她当夜是也故意而为呢?
姚琡也说过,玄素本来是平南王选给宁知越的武婢,会功夫,又是惯用左手,凭借宁知越为了陈玉的死,不远万里,历经险阻的回来,大概感情很好,将玄素送给了陈玉。
隔了数十年还能一眼认出虽夸张些,但当时只有黑衣人、姜盈盈和宁知越单人在,边上没有其他人,后来他们遍寻不到黑衣人,想破头都不知道黑衣人要如何能出去,而正好在黑衣人两次出现的第二日,姜盈盈与其侍女先后两次离开了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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