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昕冷汗直流，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使她无法逃脱。
恐怖电影里，人永远逃不脱鬼的追逐，这样的情况她设想过，却不知来得这样快，鬼甚至没留任何戏弄她的时间。
千钧一发间，江月昕冷静地看向林翔。
“林翔，杀你的凶手就在你眼前，难道你认不出来了，她就是姚小小啊。”
提着林翔头颅的手一顿，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霍然转变了目标。
“姚小小？姚小小是谁？姚小小杀了我？”
姚小小的动作没停下，她猛地掐上江月昕的脖子，鬼手几乎用尽了力气。
“咳——”江月昕整张脸被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窒息感让她难受至极，她几乎能感觉到，脖子上的组织难以承受这样的力气，用不了多久，她甚至不会窒息而亡，而是活生生被掐断脖子。
能说出刚才那句话，已经是鬼袭击前最后的机会了。
江月昕有机会佩戴名牌，但她选择了赌命。
曾经网上有这样一条评论，【我倒是不怕鬼，很好奇鬼把我杀了，我也成了鬼，到时候我们面面相窥岂不是很尴尬？】
类似玩笑的语句，得到了很多人回复，甚至不乏道士、某某大师的参与。
江月昕也思考过这件事，特别是她知道这些鬼怪的死亡是个闭环后。
林翔会不恨姚小小吗？自然是恨的。为什么他变成鬼以后，首要目标不是复仇，而是杀人呢？
江月昕设想过一个答案，鬼是怨气的化形，当林翔转变成鬼后，在他的眼里其他鬼是怨气，人类是鲜活的目标。她要做的，是让鬼认识到怨气的具体形象。
前面女鬼们互相厮杀的场面，其实已经能验证，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失败的概率，江月昕却别无选择。
她需要给三队争取时间，需要吸引这些鬼的注意。
如果不能让鬼怪们自相残杀，没有特殊办法下，人的肉身根本无法抵抗。
濒临死亡的感觉愈来愈近，江月昕整个人逐渐丧失思考。在无法呼吸的第三秒，她没有选择挣扎，而是用尽力气掰了女鬼的脸，朝向林翔的方位。
林翔晃动的头颅，在看清女鬼面容的那刻，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姚小小！我要杀了你！”
紧握胳膊的鬼手霍然卸力，“砰”地一声，姚小小以扭曲的姿势，被林翔打倒在地，那张可怖的鬼脸晃过一丝惊恐，随之被恨意取代。
“你生前死在我手里，死后也一样，嗬嗬嗬……”
“咳咳——”江月昕恢复自由的霎时，感到喉咙一股腥甜，她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强烈的痛感让她冷汗直下，脖子根本不能转动丝毫。
最危急的情况解决了，仍不能松懈。
她背后还有两只鬼。
杀死乔宇的是林晚晚，姚小小顶多算间接凶手，鬼不一定能理解这个概念。老杨头死在鬼怪猎杀期间，杀他的凶手谁都有可能是，但她不能贸然去猜。
感到背后寒意靠近那刻，江月昕猛地闭上眼睛，用嘶哑的嗓子诱导它们。
“老杨头，我知道她把钱藏在哪里了，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乔宇，乔宇？你杀了主任，他的尸体在哪儿？带我去看……”
江月昕说完这些，忍不住咳出了血，偏头的那一瞬间，能清晰地感到有个物体遮挡在前，丝丝寒意下，她没选择睁眼。
那张瞧不出神情的鬼脸，不断渗出鲜血，鬼正近距离打量她。只要她睁开眼睛，就会和乔宇死状骇人的脸相对。
砍过人的斧头刺耳地划过地面，紧接着停在她的后方，江月昕感到背上徒增重量，才缓缓地睁开眼。
乔宇已经离开了攻击范围，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她；透过余光去看，一双青灰色的胳膊垂在她胸前，老杨头就趴在她背上。
江月昕强忍疼痛，尝试握住斧头，缓缓站起身来。
“走啊乔宇，他死了我高兴，带我去看……”
乔宇拖着受伤的腿，没有转身，在她眨眼的瞬间闪到另一个位置。
江月昕知道，她成功了。
乔宇和老杨头追杀她，仅仅因为她是人，不是她主动参与了他们的恩怨。恐怖片里的鬼有个特点，如果你提到对方生前心心念念的事，它会暂时停止攻击，虽然大部分人的结果还是死，至少能拖延时间。
做这件事重要的一点，是摒弃恐惧的念头，恐惧会加重鬼的怨气。
“乔宇？乔宇……你走的方向对吗？”在乔宇往教学楼大门闪动的同时，江月昕故意抛出影响判断的问题。
鬼当然不会自我怀疑，却容易被人言吸引。
乔宇没再往前，而是歪着头靠近她，沾满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乔宇，走……带我去见他，见他……见主任的尸体。”江月昕仿佛鬼魅般，轻声再唤。
乔宇松开鬼手，继续盯着她闪动。
失去理智仅有怨气的鬼，它永远会被生前的执念影响，哪怕你重复这些话，它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同样的事。
姚小小和林翔在楼外互相残杀，一个化形死了，下一秒又会出现新的化形，仿佛成了无法停止的循环，直到它们无法再衍生出化形。生前死后的恩怨太重，它们意识到是对方后，怨气源源不断，几乎无法停止新的争斗。
作为引起它们残杀对方的重要人物，江月昕决不能离开这个范畴，否则鬼怪会被怨气影响，目标再次转变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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