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
  哦对,繁楼!
  这次又他娘的是繁楼!
  上次是因为自己准备去繁楼,这是因为自己真去了繁楼,朝大将军此刻的心情当真是五味杂陈,她心心念念着的繁楼莫不是跟她八字不合,不然怎么每次跪在这都是因为繁楼。
  只不过这次比上次好点,兴许是朝家军军师料事如神,前天夜里韩雪飞竟命人将她的护膝从西北送来了,桑晴让朝云将护膝取来,并且十分贴心地为她戴上,期间还怕她戴得不够舒适,又特地调整了几次,以确保这对护膝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亥时一直跪到卯时的。
  朝汐不动声色地长出了口气,心里气得直骂娘:“这他娘的还不得跪到明年去?明明是一起逛的繁楼,凭啥那小兔崽子就能回去睡觉,而我就得在这跪着?”
  卯时三刻,桑晴在将军椅上缓缓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正好对上朝汐的视线,桑晴怒气未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登时就把朝大将军眼里那抹翻涌而起的烦躁活生生给吓了回去。
  朝汐舔了舔嘴唇,有些悻悻地开口:“小姑姑,你看我这都跪了一夜了……当然了,我不是说我累,我是怕你累,不然你先回去歇着?你细皮嫩肉的,没必要在这陪着我。”
  桑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没接这个马屁。
  朝汐被她看得有些发怵,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气势一下就萎了,干笑道:“咳,那什么,陪着就陪着吧……哈哈哈,你不累就行,不用管我。”
  桑晴收回眼神,抬手轻揉着有些发涨的眼皮,她这一夜根本就没睡,怒气翻腾地往上倒,这会儿看起来脸色白里还泛着点青,眼底通红一片,也真不怪朝汐害怕,她自己若是看了只怕心里也有几分发虚。
  眼底的酸涩稍稍松下去几分,桑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冷着声音,喜怒不辨:“知错了吗?”
  “知道了!”朝汐赶忙点头道,“我错了,大错特错了!罪无可恕!罪不可赦!”
  桑晴半阖着眼,语气里似是软了下来:“让你跪着,委屈吗?”
  朝汐片刻不停地回道:“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小姑姑罚的对!”
  桑晴:“好,那继续跪着吧。”
  朝汐:“……”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朝汐张了张嘴,刚想声辩就被桑晴一个眼神又杀了回去,无奈只得闭嘴。
  正这时,周伯忽然轻轻敲了敲门:“将军,穆大人同沈统领一道来了,说是有要事同您商议,您看……”
  朝汐忙道:“快请!”
  好家伙,可算来了救命的了。
  桑晴收敛了目光,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手指碰到门框的一瞬间,桑晴忽然说道:“三个月。”
  朝汐一愣。
  桑晴头也没回,推开门往外走:“三个月别想碰我。”
  朝汐:“……”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可能就是她这样的。
  赶在穆桦和沈嵘戟进门之前朝汐就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步履蹒跚,慢慢地挪到书桌后头的将军椅上,不住地揉着自己已经麻木的膝盖,面色痛苦。
  穆云罄那个臭不要脸的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取笑她的机会,而朝汐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朝汐刚坐到椅子上,他们就进来了,也不多废话,穆桦单刀直入开口就问:“你昨天是不是去繁楼了?”
  朝汐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穆桦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大长公主浩浩荡荡地从京郊调人去抓你,连陛下都惊动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朝汐:“所以你是来笑话我的?”
  “不差这一会儿。”穆桦道,“我们今天来找你是真有事。”
  朝汐动作一顿:“怎么?”
  穆桦皱了眉头,语气里带了几分郑重:“你在繁楼,可看到毓亲王了?”
  毓亲王?
  朝汐摇了摇头,心里隐约生起一股不安:“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嵘戟从怀里掏出了份火漆信件放在桌上:“西北的叛乱虽然已平,可西北那些国家的人心却不怎么安分。”
  朝汐伸手拿了过来,看着火漆上的纹章,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昨日在郊外截获的一封密信。”沈嵘戟道,“上头写的是楼兰密语,若非楼兰本国人,只怕是没人能看懂。”
  朝汐把信拆开大概扫了一眼,果然,屁也没看懂,人五人六地“唔”了一声,又把信塞了回去:“你给我也没用啊,我也看不懂。”
  穆桦嗤了她一声:“没指望你能看懂。”
  朝汐:“那你给我干嘛?”
  “你看不懂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懂。”穆桦道,“容翊和他家那个病秧子就能看懂。”
  朝汐把信丢到他怀里:“那你倒是找他去啊,干嘛来我这?”
  穆桦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翻了个白眼。
  沈嵘戟出来打圆场:“关键我们跟那个楼兰的三王子并不熟识,如此贸然前去,怕是不妥。”
  “你们跟他不熟,我跟他就熟了?”朝汐失笑道,“城破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那鬼狐狸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沈嵘戟:“你身上的憬魇还没有完全解开,十殿莲的功效不会消退,只要你还活着,他就死不了。”
  朝汐没滋没味地随口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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