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祝清筠做了十年生意,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润。
  她立刻点了头,问道:“小公子怎么称呼?”
  林潮生还记得上回闹的乌龙,回答道:“我姓林。这是我男人,他姓陆。”
  祝清筠微微一愣,随后看向林潮生的目光更欣赏了两分,“二位十分登对。”
  她是女子从商,自然知道姑娘、哥儿在这世上的不易,骤然得知培育出银耳的林潮生是个小哥儿,不由更敬佩了。
  几人一拍即合,聊起来也很投机。
  在丝坊坐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祝清筠才站了起来,说道:“请几位再给我三天时间,待我处理完家事,在望江楼做东,再请诸位一叙。”
  和上次一样,合作的事情仍旧没有定下,至少契书是没签的。
  但林潮生几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事儿算是办妥了一半。
  第053章 丁家分家
  万籁俱寂,丁家。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家正堂内,一个二十来岁衣着富贵的年轻男人指着地上五花大绑的田旺怒道。
  主位上还坐着两个老人,那是祝清筠的公婆,此时也是面露疑惑地看向她。
  祝清筠轻飘飘瞥了急得跳脚的丁二一眼,又指着地上的田旺问:“二堂弟,这人难道不是你手下的?”
  丁二,是丁家二房的孩子,且称他作“丁二”。
  丁二的父母早逝,后来是养在祝清筠公婆膝下,虽比不得早逝的独子受疼宠,却也当亲生孩子照顾养大。
  丁母面有难色,若说从前,她在儿媳妇面前还能摆一摆婆婆的款儿,可如今家里的生意全仰仗祝清筠,她也就渐渐不敢难为人了。
  这时,也只是摊着手问:“这是怎么回事?”
  丁二还未说话,祝清筠先开了口,“这人偷偷潜入我的丝坊,往丝线里放了虫卵,想要毁我的丝,坏我的生意!堂弟敢说,这事儿不是你吩咐的?!”
  “你胡说!血口喷人!”丁二脸上是被戳穿的怒气,羞恼朝祝清筠吼,“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祝清筠挑了眉,扭头看向他,“被我亲自抓获,那虫卵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不是证据?也是巧,今天的事情还被外人撞见了,堂弟不认,我只好再请证人。”
  祝清筠回了家仍没有穿上锦绣,她的公婆一个穿红一个穿蓝,胸前绣有宝相花纹,尽显富态。那丁二也是一身富贵,领边袖边纹了金线,还学读书人往腰上插了一把纸折扇,垂着翡翠坠子。
  祝清筠仍是在五纹丝坊穿的那身素衣,肩上的襻膊已被取下,打扮得如村里的浣纱女。但她眼神凌厉,一字一句说得有力,面容清秀,生得纤柔,却让人不敢轻视。
  丁二听了她的话,立刻恶狠狠瞪了趴倒在地上的田旺一眼,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贱奴!谁让你去大嫂的铺子里闹事的!”
  田旺是丁家的家生奴才,后来给了丁二,是帮着他做事的。
  他嘴里堵了抹布,被踹了一脚后也只是呜呜了两声,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祝清筠笑着看丁二,问道:“堂弟是不认?”
  丁二讨好笑了两声,哄道:“都是这恶奴自己的主意!可不关弟弟的事啊!大嫂不要冤枉好人!大伯,伯娘您二位也说句话啊!”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丁父没有立刻开口,丁母先犹豫着说道:“清筠啊,这事儿我看是有误会。”
  祝清筠没搭话,只说:“我记得弟妹的嫁妆铺子里就有一间布庄吧?前些日子想要在我的丝坊里拿线,被我拒了。这才不到半个月,二堂弟手下的人就到我铺子上闹事,这会不会太巧了?”
  丁二支吾了两声才开了口,“这、这……巧是巧了些,可真和我们夫妻无关啊!伯娘,您说说,我怎么会害自家生意!等金宝长大了,家里的铺子不都是他的吗,我怎么会害自家人呢!”
  丁金宝是丁二的儿子。祝清筠丈夫早死,膝下只得一女,丁家二老唯恐儿子断了香火,一心想要将丁金宝过继到独子膝下,这两年年纪大了,这念头更深了。
  也正是因此,丁二一个侄儿,却敢在丁家一副主人做派。
  听了这话,祝清筠立刻就恼了,“你想的倒是挺美!丝坊的生意是我留给绵绵的,这点儿心思,你动都不要动!”
  提起独子留下的唯一孩子,丁母也松动了两分,她虽气绵绵不是个能守器承祧的男娃娃,但想起小孙女和独子越长越像的模样,心里也软了。
  她道:“这事儿得听清筠的。那丝坊就留给绵绵,之后药局的生意交给金宝。”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丁父也开了口,说道:“选个吉日,把过继的事儿办了,等我两个老的死了,也有人给我儿烧纸上香。”
  这话一出,祝清筠没有开口,就连丁二也沉默了。
  许久后,祝清筠才开了口,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丁金宝过继给我相公。”
  听她如此说,丁父立刻动了两分怒,手里杵着的虎头杖重重磕在地上,训斥道:“放肆!这事有你一个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儿?你不能为我儿延续香火,还不准我们做爹娘的给他过继子嗣?!你想他死了也不安生吗!”
  祝清筠笑了一声,看向二老道:“爹,您想得好轻松啊。堂弟也只得金宝一个儿子,我相公想要香火,难不成他就不想要吗?您就不怕您二老百年之后,她夫妻二人立刻就把丁金宝认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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