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于宵噎住。
“大门上的锁,是被人从外面死锁的,除了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
“这房子闹鬼有阵子了,你搬进来之前就知道罢?”
于宵转开脑袋,不敢与萧路对视。
萧路观察了下他的神情,得出结论:“嗯,你早就知道。”一指躺在地上的老吴,萧路继续说道:“这废物靠骗租户的押金发财,房子不干净,人可以搬走,押金不退。遇上了你,你给了他另外一条赚钱的道。”
于宵冷汗涔涔而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你是神?”
“呵,就凭你们这拙劣手法,还需要动用神灵?”萧路俯身抓起铁盒里厚厚一摞纸,拍到于宵脸上,“意外身故保险,受益人是你,你媳妇有心脏病!”
于宵被拍了一脸,嘴硬:“她不是没事嘛?我死了啊!”
“你知道什么是天意了么?”
垂头丧气的于宵沉默许久,“妈的总归是命太丧,”他请求萧路:“你帮我把合同毁了成吗?算我求你。”
萧路手一勾,散落一地的合同自动归集成本,乖乖跳入他的手心。他将合同放回铁盒里,铁盒则放到了床上的一只枕头上。做完这些,他方才回复:“不成。”
“你这么干,她不得恨我一辈子?”于宵急赤白脸。
“唔。你媳妇以后说不定还要谈恋爱的。我给她提个醒,以后看清楚点,别那么瞎。”
“你……太狠了吧,我死了都没人烧纸啊!”
“你过来。”萧路突然说。
于宵不明所以,依言走近两步。
第25章 水面之下
萧路伸手抓住他脸上的钢管,慢条斯理,但坚决地又往里按下去十公分。
钢管强行挤过于宵脸上的皮肉和颅内大脑,将骨骼碾得咯吱咯吱响,更多的血流下来。
“啊啊啊啊啊!!别别别!停手!”于宵疯狂求饶。
萧路直按到钢管只剩下一小截留在外面才停止。
于宵看上去不像个串烧三兄弟的老大了,像长出条钢辫子的血葫芦。
“哇……痛死!”于宵蹲下身,疼得双手乱挥。
“看你不爽。”萧路告诉他,“好了,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哇真的好痛。”
“地府。”
“我……”于宵刚想说不去,对上萧路煞气寒冷的眼神,“好好好,别捅了啊!”
萧路便领头往外走。
于宵唯唯诺诺跟着,小声嘀咕:“妈的这老吴不比我坏,他都没死,太不公平了。”
“等他算总账的时候,你会庆幸你早死了。”萧路扔给他一句话。
于宵哆嗦了下,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跨过还晕在地上的老吴,看都没看他媳妇一眼,跟着萧路走了。
欺软怕硬的于宵自然没有给萧路差评的胆量,哪怕那根钢管拽得他脖子一直往后仰,到了酆都之后,他还是恭顺地给了五星好评。
做完这单,萧路今日的功德上限积满。
时间也晚了,他回船上睡觉。
平日里,萧路是有点喜欢在忘川河上睡觉的感觉的。
船舱内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他仰躺在舱内,听着河下传来的隐约嚎叫,河水有节奏地轻轻拍打船舷,总体来讲,比较助眠。
他睡眠一向还可以。
不过这晚睡到一半,萧路却自然醒了。
他坐起身,除了平常熟悉的声音外,好像还多了一种声音。
就像有团河水,一直在他的船底旋转,自顾自地拍打船底,动静比船边传来的浪涛声还要大。
船底有东西,萧路立刻得出判断。
他走到船舱外,用意念将船底的物品勾出。
轻微的“呲拉”声过后,一截圆木状的东西从船底水下滑出。
萧路低下头,水面之下,依稀可见一张紧闭双眼的脸。
那是个忘川司机,生死不明,哪里是什么木头?
“起。”萧路勾勾手指,水中的身躯破开水面,向上浮起,平平展展落在乌篷船的船头。
半丝呼吸也无,死得不能再死,是一具尸体。
萧路并不认得。
他平时不关心别的司机,跟他们没有接触,大部分司机他都会觉得面生。
乌篷船上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偶尔才亮着。
可忘川之上,绝大多数的摆渡船都装饰了各种彩灯和照明。
在五颜六色的缤纷灯光下之下,许多忘川司机都看见了那具直挺挺的尸体,碍眼地横在萧首座的乌篷船上。
惊呼声和惨叫声四起。
忘川司机是罪人,但不是活人。
既不是活人,就不会死。
可现在死了一个。
除了酆都内部人,没人能闯进地府杀一个摆渡人。
这是罕见事件,同样也是杀人放火的重罪。
所以归第九殿迟年管。
迟年得到汇报,立刻下令,以一种“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气派,将萧路和当时在场的目击司机们全部抓回殿内,足足带走了十几个。
为了给恶鬼们一个下马威,第九殿故意修建得阴森可怖,就连点的灯,也是幽深的绿色。殿堂后面传来的惨呼声清晰可闻,像背景板。
萧路泰然自若,其他司机一进殿就慌了手脚。
“这是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