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面上笑意愈深,看着面前讳莫如深地沉默着,神色似有些畏惧忌惮的昭平长公主,鄢王站起身来,走过身前的桌案,来到昭平长公主面前。
  仿佛对昭平长公主此刻在想什么一清二楚,似让她安心,又似在敲打,鄢王望着面前神色有些僵硬的昭平长公主,笑容明朗地笑道:“长姐在怕什么?如今谢行之病逝,不是更省了我们的事吗?过会长姐到皇帝与太后宫里去,让皇帝在拟好的禅让诏书上签字印章,待本王做了皇帝,自然不会少了长姐与丁家的好处。”
  听到鄢王笑着这样说,语气虽随和,但却流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对自己与夫家的威胁之意来,昭平长公主掩于袖中的手指,不由得紧攥成拳,心中生出又惧又怒的怒火来。
  真是个贱.种生的狗崽子!若她是男儿,便是父皇的嫡次子,何须再借面前的这个恶毒的皇弟的势,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心里对鄢王的不满与畏惧愈深,昭平长公主望着面前的鄢王,不晓得过了多久,方才渐渐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望着面前的鄢王,想到方才他对自己所说的,要自己到张太后的宫里去,找自己的皇侄去签禅让诏书,昭平长公主定了定心神,有些质疑地望着他,问道:“什么都让本宫去做,皇弟你能做些什么?”
  听出昭平长公主话里的质问与不愿来,鄢王却不怒反笑,能蛊惑人心的面容上,明媚的笑容愈深。
  抬手,摩挲了一下昭平长公主的下颔,鄢王在昭平长公主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的冰冷目光中,笑道:“本王自然有本王要去做的事,长姐的手别伸太长,否则,本王也不晓得自己会做些什么。”
  说罢,在昭平长公主愈发战栗惊恐的目光中,鄢王施施然拂袖而去。
  ……
  谢府大门紧闭,府中上下,却是一片缟素。
  跪在灵前,卢宛望着跪在身旁,哭得厉害,小脸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憋闷得通红的谢璟,已经有些麻木的心中,却忽然涌上难以控制的痛意来。
  抬手,用帕子为谢璟拭了拭面容上的眼泪,卢宛吩咐女使,将谢璟暂且带下去。
  谢璟听到母亲要让自己回去,抱着卢宛的手臂不肯离开,卢宛垂首,摸了摸面前孩子的面颊,劝道:“小璟,你的嗓子哑了,去喝些水再回来罢,娘不会让你不回来的。”
  听到卢宛这样说,喉咙早已疼痛不已的谢璟,想了想,这才泪眼模糊地沉默着,点了下头。
  让女使带谢璟离开,卢宛独自一人跪在灵前,眼帘低垂,不晓得便这般过了多久,两行冰凉的眼泪,忽然顺着面颊砸落在面前的地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近身侍候的女使脚步匆匆地走上前来,在卢宛身旁跪下。
  卢宛侧眸望去,只见面前的女使面上尽是惊忧惶恐,却不曾说什么。
  看着面前的女使,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她附耳过来。
  在听清身旁的女使所说的一番话是什么之后,卢宛的目光,忽然变得甚是寒戾冷冽。
  眼眸一瞬不移地望着面前快要哭出来的女使,卢宛冷声开口,问道:“可看清了,只有两队士兵?”
  听到卢宛这样追问,女使抬手擦了擦因为悲伤恐惧,滚滚而落的眼泪,用力点了下头,声音发颤道:“看清楚了,只跟着两队士兵,那逆贼还让人递了门帖,说……说是想来府中拜访,祭奠摄政王……”
  卢宛听罢面前女使的一番话,愈发沉默了下去。
  若鄢王带兵攻打谢府,那么,她会举全府之力反抗,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可是……
  可是,却不曾料到,这个从前没甚头脑的武夫鄢王,被打压,在封地待了多年之后,竟不再如从前一般,只会一昧地用兵。
  他今日遵规守矩地前来拜谒祭奠,若卢宛不肯见他,反倒让鄢王有了谢家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借口。
  卢宛晓得,如今,她只能答应鄢王要来祭奠谢行之的要求,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谢府紧闭的大门被打开,在谢府下人畏惧不已的缄默行礼中,鄢王顺利走进谢府。
  想到之前所探知到的,在谢府那位大夫人的命令下,谢府上下戒严,不允任何人进出的消息,鄢王眼中不由得划过一抹饶有兴致的兴味来。
  十年未见,从前那位柔弱的,病恹恹的大夫人,倒不似十年前一般,总是一副弱柳扶风,哭哭啼啼的病弱模样,反而有了几分魄力与胆色,之前及时戒严谢府是,如今敢在谢府群龙无首时,让他进谢府亦是。
  他还以为,今日要无功而返,却未曾料到,会这样轻而易举,便走进了谢府之中。
  今日鄢王前来,有两个目的,一则是来看他的宿敌谢行之是否真的死了,二来,则是想要试探,谢行之手里的虎符,如今下落何在。
  在得知谢行之死讯的那一刻,鄢王便在忌惮怀疑,记忆中那个狠厉狡诈的男人,怎么会这般容易,便被自己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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