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见赫单尘喝下,赫建星没有再说什么,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回来了,日后便要好好相处。”
其余皇子跟在大皇子身后,不论诚意与否,都来和赫单尘寒暄了几句。
他们对于赫单尘奇异的长相,害怕中带着一丝好奇,但又碍于皇上在这里,不好多问。
赫单尘就这样被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了许多酒。尤其是赫巍,想着报之前的仇,联合众人一连让他喝了好多。
“七弟可不要怪我们太热情了,大家也都是高兴。”
赫单尘常年在狱中,并未喝过酒,也不知喝醉的滋味。他只觉得他现在一颗心烧的发烫,碧色的眸子愈发的深邃,就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
赫巍见赫单尘又不说话,那双眸子又看的人发怵,便讪讪离开了。
“别吃了。”乌尔冷眼看向吃个不停的时银,伸手拽住了他。
“为何?”时银的脸颊鼓鼓的,他不解其意地看向乌尔。
“别废话,端上酒杯跟着我。”
那赫世虞的眼神已经朝这里望了不下八百遍,乌尔再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用再做黎族的王了。
本来他还想徐徐图之,可是转念一想,借着今天这个日子彻底将时银献给他未尝不可。
乌尔拉上时银一同向赫世虞敬酒,然而赫世虞根本不关心他说了些什么,眼神一直紧紧地黏在时银的身上。
时银今日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罗衣,黑丝束着满头乌发,眸色浓郁的仿佛化开了的墨,瓷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不会喝酒,所以趁着乌尔不注意,他将杯中的酒液换成了水。
赫世虞看着漂亮的少年舔了舔唇瓣,樱花一般娇嫩的唇水润光泽。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别有心思一般,让人想要剥开望望里面是怎样的风光。
“你叫时银是吗?”赫世虞有些坐立难安。
“是。”
“那你知道朕是什么人吗?”他现在只想和他多说些话,看到少年露出更多的神情来。
“你是九五至尊,是这天下共主。”时银眨眨眼,将小宫女和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给了赫世虞。
赫世虞只觉得时银的这张嘴,甜的像蜜饯,让他的心久违地泛起了波澜。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朕看你实在亲切,不如就封为先生,以后在朕身旁侍奉吧。”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有了数。
名为“先生”,实则“男宠”。
赫单尘抬头看了一眼时银,只看见了一个他干净的侧脸。
原来不单单是黎族,还是这般见不得人的身份。这“美人计”原是用在了他父皇的身上。
“时银,还不跪下谢恩。”乌尔出声提醒着站着不动的时银,以为他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时银还在捉摸这个“先生”是个什么职位,可以有什么好处,见乌尔催促,他学着其他人的模样拱手谢恩道:“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是神明,就算他愿意跪,也要看这凡人受不受的起。
赫世虞完全被美色蒙住了心,只觉得时银如此这般当真是可爱极了,和那些只知道奉承巴结他的凡夫俗子不同。
“还请陛下赎罪,时银自幼在黎族长大,不知大齐的礼节。”乌尔站在时银身侧替他赔罪,而赫世虞正在兴头上,自然是毫不在意,“无妨,朕倒是觉得率真的很。”
乌尔心中冷笑一声。虽然时银完全没有按照他说的来做,但是也误打误撞地俘获了这老皇帝的心。
他不怕别人觉得“献美人”有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难过的从来不是美色,而是英雄自己的心。
时银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这样的棋子弃再多,他都不会觉得心疼。
之后的酒宴,赫世虞全程心不在焉。他只想快些结束,然后找他的夫子“叙旧”。
殿内对于赫世虞堂而皇之将男宠纳入后宫的行为,也有不看好者。
可是敢于在帝王权威前进谏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自然不会嫌自己命活得太长。
赫世虞即位的这几十年里,是大齐最为繁荣昌盛的几十年。加上有大将军岑覃生坐镇,大齐几乎是战无不胜,领土较先前更是扩张了不少。
因而,赫世虞这些年变得愈发目中无人,唯我独尊。如此情形下,根本无人敢抵抗。
“将军,今日怎么不听你说话。”大皇子赫建星看向坐在一旁的岑覃生,以为他是在为了男宠一事而不满。
赫世虞已年近五十,可是迟迟未有立太子的打算。赫建星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不见有动静,心中自然是比谁都要急切的。
而岑覃生,纵然是赫世虞都要给几分薄面,他自然是想暗自拉拢。
“大皇子想要末将说什么?”岑覃生常年征战在外,玩不惯宫里的尔虞我诈,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
战场在岑覃生的身上留下了浓重的痕迹,他失去了一只左眼。小臂长的伤疤从额头横穿左眼至下颌,看上去阴森可怖。
赫建星被岑覃生的话噎住了,他尴尬一笑,“将军平日里保卫国土,忍常人难以忍受之艰辛。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休息。日后不论是缺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不牢殿下费心了。”岑覃生端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然后借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