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陆家在京是望族,虽然陆京臣的父亲在南京建树一般,架不住家里底蕴深厚,他本人又前途无量,实在是门上好的亲事。
  谭家这些年子嗣凋零,能者颇寡,越来越走下坡路,她急需替家里结一门有助力的好亲事。
  晚饭之后,尴尬的三人行就开始了。
  季鸢应该是有话要和陆京臣说,频频偷看他,许是碍于她在旁边,愣是没憋出什么话来。
  许栀也没有当电灯泡的意思,说她累了,他们去玩吧,然后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季鸢还假意推脱问候了她两句,可眼底的雀跃压都压不住。
  许栀觉得好笑,也没揭穿她:“你们去吧。”
  为了避免季鸿鸣多问,她特意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季鸢早就回来了,眼底满满的都是沮丧。
  “他说要开会,刚出大院就走了,让小关把我送回来的。”声音里透着委屈。
  季鸢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许栀暗叹此人如此不解风情,笑着宽慰了她两句。
  季鸢好奇地说:“姐姐,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许栀怔了一下,有那么会儿的惘然。
  心里好像有一阵寒凉的春风吹过,乍暖还寒,唇边的笑意也淡了。
  但她很快就拾掇好了情绪,笑道:“有啊。”
  季鸢一脸八卦的样子:“帅吗?”
  “帅。”许栀笑道。
  “有京臣哥哥帅?”
  “各有千秋,不是一个风格。”
  季鸢皱皱鼻子:“我才不信,肯定没有京臣哥哥帅。”
  许栀哭笑不得,觉得她是恋爱脑上长了个人。
  其实,那段时间她和费南舟也不是完全没有交集。他的名号,在南京也是挺响亮的。
  作为一个外来人士,能迅速站稳脚跟,结交各方权贵豪杰,把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处理地井井有条,绝非泛泛之辈。
  许栀也是私底下听谭静珍和人打牌时说的,他所在的公司内斗也厉害,陆京臣的父亲联合了好些个董事对他施压,奈何都是铩羽而归,还丢了月亮河的项目。
  别人当他是愣头青,岂料是放进来一头猛虎。
  更有传闻说他在这儿干到顶就能提任回京,明年的名单上兴许就有他,陆政声自然不干,两人如今算是白热化的争斗了,陆京臣不管,一是和他爹本来就不对付,二是他本身就是军区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更插不上什么。
  “这个陆政声啊,也是真不济事,输给个后生,三天两头鸡飞狗跳的。”前日的麻将桌上,一太太笑嘻嘻打趣着。
  “生的儿子倒是厉害,歹竹出好笋啊,难得。”
  “老子年轻时的风流债,他名声是不好听的,但能力一流,倒是跟你们家那个如出一辙,相配得很。”另一太太笑着看向谭静珍。
  谭静珍脸色微变,起身说她去一下洗手间。
  等人走了,身边的太太才搡她胳膊:“别乱说,有人不爱听呢。”
  这太太不解:“怎么了?”
  “这你都不懂?这姑娘又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你夸她不等于打人家脸嘛?”又撇撇嘴,“她那个宝贝养女长得一般学历工作都比不上这寻回来的正牌小姐,她本来就怄着气呢,就指着这门亲事扳回一局。”
  这太太了然,忙捂住嘴巴表示她不乱说了。
  “姐姐。”季鸢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许栀怔然回神,对她温柔笑笑:“怎么了?”
  “你想什么这么出神?情哥哥?”小姑娘坏笑起来倒是没有平日的文静柔顺样儿了。
  许栀失笑,没有回答。
  只有在她面前才觉得坦然些,因为季鸢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不会给她任何心理压力的人。
  第44章
  初到南京的那段时间,其实许栀有意避开和费南舟见面的机会。
  几次院里组织的联谊大会她都没去,包括和在南京的几个能源集团分部联合组建的活动。
  季鸢有次在饭桌上问起:“姐姐不喜欢交朋友吗?”
  她朋友倒是多,但都是狐朋狗友。
  季鸢是芭蕾舞老师,在鼓楼这边一家舞蹈机构里教书。
  这一直是谭静珍的一块心病,觉得不太体面。
  他们这样的人家,还是像许栀这样的工作听上去正式些,在什么机构里教芭蕾舞,听着就像是不务正业,何况她上一天班休息一天,实在太过咸鱼。
  “不是,最近工作比较忙。”许栀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工作再忙也要顾着终身大事啊。”对面,二叔季鸿朗扯着嗓门喊,听着就中气十足。
  季鸿鸣垂着眼慢条斯理吃着饭,没参与。
  兄弟两人性情迥异,许是所从路途不同的缘故,季鸿朗在季鸿鸣眼里就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二百五。
  也难为他两年前因中信混改的事儿被安到这个位置上,算是捡漏。他和妻子姜雪莉这趟南下专程来南京看他们,多半也是存着几分问询他意见的心态,不全是访亲。
  季鸿朗一聊起来就滔滔不绝个没完,越说越起劲,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年前会议上表决的事:“说起来我就有气,就那么一票,他非要否决我,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都到这边了还要跟我过不去,手也伸得太长了。前几天老陆跟我说他在月亮湾那个项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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