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床边往下塌陷了一大块,原来是他就势坐下来了,抬臂将她揽在了怀里。他低头埋入她的发丝间,贪婪地嗅着,又侧过脸吻她的耳垂,舌尖在里面打了个转,炙热的呼吸狂烈地扑在她耳边,好像要把她吞没。
  许栀忍不住地发起抖来,软成了一滩水。
  他说:“有没有想我?”
  她呜咽点头:“想死了。”
  他喉咙里透出闷笑,语气竟出乎意料的温柔:“小骗子,想我怎么才给我打一个电话?”
  许栀:“你说你讨厌女人不停给你打电话。”
  他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不喜欢的女人给我打电话那叫烦人,我喜欢的女人给我打,我开心还来不及。”
  许栀的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不相信,一双水汪汪的样子抬起来认真看他,还带点儿狐疑。
  他约莫是心疼,又吻了吻她的脸蛋:“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个红丝绒盒子给她。
  许栀诧异地打开,发现里面是枚钻戒,大得堪比麻将牌。
  整钻,纯度和净度一看就不是店里卖的那种便宜货。
  但是……这么大……她能说有点土吗?
  许栀看得一愣一愣的,没好意思说不好看。
  而且,这戴着也不方便啊。
  她那会儿还不太懂费南舟的性格,他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想捉弄她,那戒指就是他故意挑来逗她的。
  这玩意儿的尺寸远远超过正常尺寸,戴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怎么,不喜欢?”他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抬了下眉毛。
  许栀笑得勉强:“不是,是太贵重了,我上班也不能戴这个啊。”
  “那算了,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随手就扔了出去。
  许栀差点跳起来:“你怎么扔了啊?”暴殄天物啊!
  她气呼呼的表情还没消去,就见他淡笑着摊开手掌,那“麻将牌”还好好地在他手心呢。
  许栀知道他又在作弄自己,背过去不理他了。
  他从后面抱住她,笑声由低沉逐渐拔高:“别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看你生气,气呼呼的样子太可爱了。”
  随手将那钻戒丢到床头柜,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抱到衣帽间去换衣服。
  早饭挺丰盛的,厨子是费南舟从杭州带回来的,做的一手好杭帮菜,上海菜做得也很好吃。
  他吃了两口粥就搁了,拿纸巾擦拭唇角,跟她说早点还是得看港岛那边,下次给她早中晚都换一个厨子,天南海北都尝尝。
  许栀都笑了,说你们京爷都这么讲究啊,我以前早饭就是清粥和青菜。
  他说他不讲究,怕她吃不惯,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想着什么都堆一点让她自己选。
  他说这话时浅浅笑着,低头给她剥一枚皮蛋,搁入准备好的料汁里。
  晨光落在他半边侧脸上,发丝好似都镀着一层金光。
  相处了个把月,许栀觉得他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性格豁达,不拘小节,不在意她时不时的冒犯,只要她不在他工作的时候去烦他。
  只是她不太快乐,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委曲求全、患得患失的状态里。
  忽然就很后悔,当初不应该答应他搬过来。
  越了解他就越清晰地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过去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儿被现实逐渐磋磨掉。
  “我想回去和沐瑶住。”快吃完早饭的时候她跟他说。
  他顿了一下,问她为什么。
  “自在。”
  他闷笑出声,抬眸:“我给你压力了?”
  许栀:“感觉像住在皇宫里等着皇帝临幸的失宠妃子,可怜巴巴的,严重影响我的精神状态。”
  她也是真敢说,但费南舟好像很喜欢她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面上也淡淡的没什么反应:“随你。”
  许栀观察了他会儿,确定他没生气,开心地也给他剥一枚松花蛋,蘸了蘸酱汁递给他。
  费南舟看一眼,有点无语:“你让我整个儿囫囵吞啊?也不怕我噎死?”
  她笑嘻嘻地把蛋搁到碗里夹碎,夹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啊——”
  哄小孩似的。
  他笑而不语,张嘴吃了。
  许是觉得他太好说话,竟然就这么愿意放她离开,许栀还挺过意不去的。
  于是她说:“你下午没事吧?”
  他摇头,她才说:“那我陪你去玩。”
  他都在用帕子擦嘴角了,听罢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嗤笑,将帕子扔托盘里:“刚刚还说自己像等待临幸的妃子,我倒觉得你像女王,高兴的时候哄哄我,不高兴的时候就给我甩脸子。”
  “我哪有?”她哼哼唧唧,触及他凉薄讥诮的目光,忙认怂,“我哪敢?”
  费南舟笑而不语,眯眼凝视了她会儿。
  许栀双手合十,伏低做小:“费先生,我错了。”
  可眼睛里还带着笑,好像一秒又变回了天地不怕的小狐狸精。
  费南舟:“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暂时放你一马,下午将功补过。”
  她撇开头,说“略略略”,满不在乎的嚣张小模样儿。
  费南舟慵懒地往后一靠,语声淡淡:“我得感谢您没翻我一个白眼。”
  这人总有办法把冷幽默说得这么让人心情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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