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谢澄言:“你不是做噩梦梦见妖物长了嫂嫂的脸,怕得要死吗,以后你不会做这种
  噩梦了,因为以后你的噩梦里都是我的脸!”
  谢燕拾:“谢澄言你这个贱货你啊啊啊啊……”
  “你接着骂啊,你的头发我抓着很趁手呢!”
  谢燕拾慌乱中四肢乱舞,乱踹了好几脚,她自己也不知道踢到谁了,哇哇大叫着又打又掐。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崔韵时眼看谢澄言被谢燕拾踹了两下肚子,落了下风。
  “都让开!”她喝道,可没什么人听她的。
  崔韵时火气也上来了。
  又是这样。
  今日她站在一旁给谢燕拾编花环的事果然影响了她在府中的威信,这件事传开后,她想要重新立威,又要废一番功夫。
  谢流忱和谢燕拾只是心血来潮,就能轻飘飘地把她看重的东西,付出的努力全部抹去。
  一堆人仍然围在一起推来搡去,她干脆用右手格挡,推开所有人,从人群里挤过去。
  她最讨厌这种混战,因为所有人都挤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腾挪闪躲的空间,再好的功夫也只能被人挤着,运气不好就会无辜挨上一顿拳脚。
  她好不容易挤到谢澄言身边,就被谢燕拾踹了两脚,她抬手在她腿上几处穴位狠狠按下去,谢燕拾的腿顿时没了力气,软倒在地,被其他下人踩了几脚。
  她痛得大叫,崔韵时吼了一声:“都给我停下,你们想把二姑奶奶踩死吗!”
  听到二姑奶奶这四个字,下人终于听从崔韵时的命令,都停在原地不敢动。
  崔韵时被谢燕拾踢了两脚,一脚在下腹,一脚在左臂。
  她忍住不要露出痛苦的神情,把谢澄言抱出人群。
  “去请两个大夫来。”她出了一身冷汗,手指掐住自己的掌心,忍着左臂的痛,吩咐青溪和谢澄言的丫鬟喜姚,“你们照顾好各自的主子。”
  谢燕拾被青溪扶到石桌边坐下,她呆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抓住谢流忱的衣袍大哭:“长兄,我的腿好疼。崔韵时是故意的,她讨厌我,报复我,她想趁乱废了我的腿。”
  崔韵时没有理会她,她左臂的痛越来越剧烈,她撑住额头,不知道是头在痛还是手臂在作痛。
  谢澄言捂着肚子,面色苍白,但是她怎么能让谢燕拾污蔑崔韵时:“你胡说八道,你踢人踢上瘾了,不按住你的腿,怎么把你弄出去,众目睽睽谁会真的对你动手,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自作聪明,做出蠢事还沾沾自喜吗?”
  谢燕拾抓起石桌上的茶盏就往谢澄言脸上砸去,丫鬟们惊叫一声,都想去拦,可哪还来得及。
  谢澄言下意识闭起眼缩起身子,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握住茶杯,茶盖却往地上落,崔韵时一脚把它踢向亭外花丛。
  众人惊魂未定,下意识望向那片花丛,头还没转回来,就听见亭子里又是一声脆响。
  崔韵时反手将茶盏往地上一砸,将它摔得粉碎:“够了,若还想吵,便去母亲那里争个高低。二小姐已经出嫁,有自己的家宅,我本不该过问二小姐的事。但二小姐既然一年有二百多日都要回到谢家过日子,我不该过问,母亲总能过问。”
  谢燕拾瞪大眼,方才还泪珠盈盈的眼里转瞬射出怒火。
  崔韵时这话分明是把责任都往她身上推,还嘲讽她与夫君不睦,才总是跑回谢家。
  她有什么错,就算有,又怎么轮得到崔韵时来教训。
  她岂会任崔韵时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咣当一声响,茶杯跌落在石桌上。
  几乎所有人内心都是一颤。
  茶杯咕噜噜滚动着发出声响,谢流忱任凭茶杯在石桌上转了好几圈,才伸手将它扶正。
  “吵够了吗?”
  他语气平淡,声音不高不低,却没人敢无视他的话,人人都悬着心,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说什么。
  谢流忱却没让他们继续听下去,命所有下人都退到亭子二十步外候着。
  把不该留在这的人清空以后,他才继续说:“你们是亲姐妹,就算要大打出手,也不要为了这么可笑的原因。”
  谢澄言哑着嗓子,她刚才吼太响,现在嗓子都劈了:“什么可笑的原因,她分明没把嫂嫂放眼里,没把我当回事,长兄你看不出来吗?”
  “这还不可笑吗?”谢流忱反问。
  崔韵时垂下眼。
  确实,她在谢流忱眼里是个无足轻重之人,为她争执怎么不可笑呢。
  谢流忱还是不疾不徐地道:“燕拾只是想让她做几个花环而已,身为长嫂,关爱妹妹本就是她该做的,燕拾没做错什么。”
  谢澄言哑口无言,并非是无话可说,而是她没想到谢流忱是这么想的,还当着崔韵时的面这么说了。
  长兄明明在其他事上都看得透彻,此事也不例外。
  他绝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当真觉得委屈崔韵时没什么大不了。
  谢澄言看了崔韵时一眼。
  那一眼满是担忧怜悯,还有隐晦的歉疚。
  早知长兄偏心至此,她为嫂嫂出头也是无用的,只是白白让嫂嫂受气丢人。
  这一眼却刺痛了崔韵时。
  有人不把她当人,觉得她是泥胎木塑,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久而久之,她似乎也真的越少在意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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