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然后,突然外面就传了喜报过来,说是皇帝的全贵君有喜了。
皇帝自然是喜不自禁,当场甩下一干人等,往后宫奔疾奔而去。
外人看不出,祁良玉还能不知这场大戏,只怕是早安排好了。
祁良辰就是这样,打小就是薛平平的好孩子,哪怕明知不可为,也一定要为之。
看了就烦。
不过看着范鑫一路追着求她的模样,她还是软了心肠。
“你回去跟她说,我没气她。”
“今日实在是站的有些久了,累了,改日养足了精神,我再去见她。”
得了她这一句准话,范鑫立马就来了精神。
“得嘞,老奴这就回去传达。”
见她场面话都不说,急不可耐的就走了,祁良玉也只能摇头叹息。
其实凭良心来说,她这个皇姐是极好的,薛平平对她越差劲,她就对自己越愧疚,然后加倍的对自己好,好到,甚至是连最心爱的人都可以拱手相让。
除了那次大吵,也就只有那次大吵。
为了安从诺,
那个在她俩心上都刻上了悲伤印记,再也不能提了的男人。
第48章 第48章
出得宫来, 不想回府,大理寺那里也去不了。
宫宴上的所为,薛琼暂时也不想理会她。
知道她要闹, 但也没想到闹的这么难看。
说到底,薛、林、安、沈四家都是京都的老牌世家, 在京都交织成了一个繁复且庞大的姻亲网。
就比如, 她的大郎君是沈家的嫡子, 她的岳父, 又是安家二房的长子。
而如今的凤后, 出自安家,凤后的父亲又是林家的嫡子,与那林潇的母亲林太师, 乃是真真切切的亲姐弟。
这都还只是嫡系的,旁枝末节的则更加复杂。
说难听点,就是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呢。
薛琼因为信件之事, 刚回京就禁了她家大郎君的足,后面祁良玉再在宫宴上这么一闹,不但打了太后的脸, 同时也打了林家的脸。
横竖,四家的脸上此时都不怎么光彩。
这几日, 皇帝龙案上的参折就没断过,薛琼头一次被人递了参本, 对祁良玉当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禁止她踏入大理寺, 也是因为有人投了她干扰刑法的参折。
祁良玉其实也是一头雾水, 参她嚣张跋扈,枉顾人伦, 好吧,这些她都有擦边儿,参她不敬神明,侮辱死者,这点若说的是康勤勤,她也可以勉强承认。
可参她随意插手南庆朝政,这又是个什么鬼?
虽说她不怎么上朝,但好歹头上也有亲王的头衔,再不济,也曾经是威风凛凛的骠骑大将军吧,当年平叛晋王之功,谁能比得过她。
再说,插手朝政,她什么时候插手朝政了。
她自打回京的那日算起,到今天,也不过才满打满算,正巧十天。
正如她理解不了上这奏本的言官一样,皇帝也理解不了她,明明是最无关紧要,最好驳斥的一条,偏偏成了她最纠结的,还到处打听上递这折子的官员是谁。
谁敢告诉她,要不然真让她应了嚣张跋扈的那一条了。
祁良玉倒是无所谓,她十分喜欢薛南玉那种松弛的状态,但也明白,在薛南玉的位置上,她能过得那么潇洒且随心所欲,不过就是因为她是祁良玉,是南庆的陈亲王,她的姐姐拥有南庆最尊贵的身份,除了皇帝,谁都不能奈她何。
若她只是庶人薛南玉,只怕在子衿最初遭遇伤害的时候,她就已经无能为力了。
所以,嚣张跋扈又如何,她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名声这东西,太虚假,她要那东西干甚。
闪电在城内迈不开步子,显得有些焦躁,她略作安抚,调转马头,决定去城郊带它转转。
离城门尚有几步远,那守将已经跪了下来。
“陈王殿下,太后懿旨,您不能出城,除非您认错改过。”
祁良玉讥讽一笑,也没为难她。
“海二,去城南。”
她记着城南有块空地,然而到了地儿,她整个人都傻了。
“这?”
眼前都是圈起来的一座座庭院,小的也有四五进的院落,大的,那是一眼望不到头。
她是走错了方向了吗?
海二及时解了她的疑惑。
“陛下之前对平叛有功的大人进行了封赏,但京里空着的宅院有限,于是许多大人就得了这儿的地皮,在上头建了自己的私宅。”
祁良玉点了点头,突然又问,“没有我的?”
海二愣了愣,半响尴尬着摇了摇头。
祁良玉“切”了一声,“回吧,没什么意思。”
四年前,海二年纪犹小,基本上都是海一在她身边办事的,如今,也不过才相处了几天,摸不准她的脾气,只能听话的跟上。
行到长安街,各种叫卖不绝于耳。
两人都下了马,牵着马穿梭在人群中。
今儿也不知是什么日子,长安街上满是百姓,摊贩也比平日多。
海二要上前劝她换条路走,却见她突然停住。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家很普通的米糕摊,摊主是个年逾半百的老媪,除了摊子前围的人比其他摊子多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