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欲壑难填,贪婪的人是不知满足的,尤其他们团伙作案,一人起了心思,其他人必然动摇。
  郭得胜接不上贺岱岳的节奏:“我们怎么判断他们哪天偷呢?”
  今天六号,他们莫非连着来蹲三个晚上?
  “具体的我明天告诉你。”贺岱岳停下脚步,他要走小路回困山村,与郭得胜不同路,“你该走左边了。”
  褚归添了灯油,潘中菊已经睡了,她不知晓今晚贺岱岳做的事有风险。夜越深褚归越忐忑,稍微风吹草动他都以为是贺岱岳回来了。
  记不清听错了几次,褚归干脆端了板凳侧坐在门口,面朝进院的方向,脚下燃条蚊香,天仙子虎头虎脑地对着红色的部分跃跃欲试。
  “不能碰。”褚归提溜着天仙子叠到天麻后背,“看好你儿子。”
  天麻翻了个身,天仙子歪歪倒倒地滚到地上,眼睛盯着天麻甩动的尾巴尖,猛地扑过去。
  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黑夜,褚归蹭一下起身,光的源头逐渐靠近,真的是贺岱岳回来了。
  褚归松了绷紧的弦,站到院里迎贺岱岳。天麻追着褚归的影子,天仙子追着天麻的尾巴,贺岱岳推开院门,一人两猫齐刷刷看向他。
  “我回来了。”贺岱岳笑容舒展,他张臂转圈,让褚归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今天晚上非常顺利。”
  说着贺岱岳亲了口褚归,疲惫消了一半。待会儿抱,他现在汗涔涔的,衣服也沾了灰。!
  第211章
  洗了澡换了衣,贺岱岳将人抱了个满满当当,褚归的视线对着贺岱岳的下巴,他抬手挠了挠显眼的蚊子包:“痒不痒,我给你擦点药?”
  “不用。”贺岱岳捉着褚归的手低头亲一口,食指处的红痕印入眼帘,他瞬间皱了眉:“手咋弄的?”
  左手食指的红痕约一厘米长,边缘泛白狭狭深红,褚归抽了抽手,贺岱岳捏紧了,仿佛想用眼神把伤口盯愈合。
  “切药时不小心划的。”褚归白天尚能冷静自持,入了夜,脑子不自觉分神惦念贺岱岳,呼吸间锋利的刀刃便碰上了食指。
  尖锐的疼痛唤回了褚归的意识,幸亏他手上的力道因分神而变得有一遭没一遭的,否则绝不止一道口子那么简单。
  血嘀嗒落到了下方切段的药材上,褚归立时的念头不是伤了手,而是惋惜被血弄脏了的药材。
  褚归的表现令贺岱岳心疼且惆怅,犹豫是否要告诉他后面的安排。
  “你有事瞒着我?”褚归说的笃定,一个被窝睡了两辈子的人了,贺岱岳任何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贺岱岳同样不意外,似乎本应如此,他贴贴食指松开,像抱小孩一般托着他转了个身,与其正面相对:“不瞒你。”
  今晚的交谈、明日的计划、后面的打算,贺岱岳一字一句说了个明白,连个标点符号也不曾落下。
  上次队长他们晚上偷麦子,崔齐事后发现作案团伙中有几人当天下午提前收了工,这不失为一种行事预告。
  近几日崔齐会格外留心,一旦有情况,他将立马找潘大舅给贺岱岳报信。
  “就你们三个人?”褚归脸上的不赞同化为实质,前进大队可是有民兵队的,郭得胜一个人带枪顶什么用?
  “当然不止我们三个。”贺岱岳亲一口褚归,“到时候郭得胜会请一位大帮手。”
  “说正事呢,莫动手动脚。”褚归板着脸,浑然忘了他跨坐在贺岱岳大腿上的姿势,跟正事两个字丝毫沾不上边,“他请谁当帮手,不怕走漏了风声吗?”
  “别人或许会走漏风声,郭得胜请的那位肯定不会。”贺岱岳卖关子道,“你猜猜他要请谁?”
  郭得胜的帮手,褚归猜到了两个人选,一是派出所所长,二是郭书记,论分量与可信度,褚归划掉了前者。
  “郭书记?”根据贺岱岳给出的表情,褚归知道自己猜中了,如果是郭书记当帮手,那确实挺稳妥的。
  前进大队的人再嚣张,他们总不可能把郭书记灭口了。
  褚归毫不怀疑郭得胜能请来郭书记,郭书记为官清正,郭得胜又是他的亲侄子,于公于私,前进大队的事他义不容辞。
  “我跟你们一块。”褚归来了精神,有郭书记做安全保障,他无需担心自己成贺岱岳的累赘。
  “不——”贺岱岳的反对刚吐了个不,褚归瞄准他的嘴一亲,舌尖挑着贺岱岳的唇缝讨好地勾弄。
  “带上我。”察觉到贺岱岳张了嘴,褚归果断撤离,“带不带?”
  贺岱岳的意志坚定,一切糖衣炮弹的诱惑,对他而言皆是梦幻泡影。战场上扛过枪经历过生死的人,岂是轻易——
  “带。”哪有亲一半不亲了的,贺岱岳投降,如愿以偿地继续。
  亲够了,贺岱岳拂着褚归的背顺气,慢慢等待平复。
  “把灯熄了吧。”褚归蹭蹭贺岱岳,从他身上下去,临睡时看了眼贺岱岳的蚊子包,果然消了。
  贺岱岳熄了煤油灯躺平,抓着褚归的手放到胸前,七月暑热,让他们跟秋冬那样肉贴肉躺着太为难人。
  一觉睡到鸡鸣,贺岱岳睁眼先看褚归的食指,见伤口结了痂,他将褚归的手搭到其腰间,擎着劲起了床。
  “醒了?你昨天夜里啥时候回的,我一点没听到动静?”潘中菊扭头跟贺岱岳说话,被喜欢在人脚下窜行的天仙子绊了一跤,“哎呀,小心踩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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